王玮:朋友
新年眼看就来了,我们决定聚聚。
就在昨天晚上,我、大雀、白子、大兵在我家小聚。开始是喝酒,照例只有我和大兵喝,下来打麻将,最后终于吵开了。我们经常玩着玩着就吵开了,放肆的,毫无顾忌的吵,然后一拍两散,过不得三五日再聚再吵:聚会是我们的家常便饭,吵架是饭里的盐。
从高中到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有十几年了,白子高中念完服役去了,回来后还不会打麻将,我们都是老手,软缠硬磨以请他吃饭、给他打麻将的基本资金为诱饵,教会了他。这家伙很有天分,我曾经在后边看过他打牌,明明不该打得牌,他打!紧接着再来个不可思议的胡!我们串通起来赖他,但效果不明显,他照赢。昨天在我家他就又赢了,100多——我们习惯打1块钱的那种——成绩是今年来最好的。我输得最多,80块。所以我心情不好,所以我看见大雀不听我话将一颗烟头扔到我家地上时,我爆发了!不打了。80块钱我还欠着。
白子说:“掏货”。“不给”,我说“就当你请我吃饭了”。
“长的白,老打麻将老我赢,老不给钱”。“你就当出钱请我扫地了”。“你家地还是我家地”?“你为什么要把地弄脏”?
……
后来白子掏出杀手锏:“以后别叫我打牌”。我不怕,我不叫他,不出两个礼拜,他会急的!哈哈。
其实我们的吵架更多的像小孩子斗嘴,只是尽可能多的发出心中的牢骚,用词也可能会很下流,我们不介意,没有人会因为吵一次架而记仇,最多就是受了气,气不过睡觉,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
我们几个人,大雀是大学毕业,学广告的,后来改行,做了室内装饰,再后来,做了包工头。没什么出息;大兵是一个不成功的法律工作者;白子复员回来,给人家哪个局长驾车;我能干的事最多:室内设计,施工,平面设计,还跟老爷子学写字,一直当回事的练着,现在给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大公司做美工。按某些高人的说法,我比他们几个都强,不管工作还是生活,建议我另交几个有水平的朋友。甚至有人嘲笑我们几个乌合之众,说:“无所事事,不成器,没出息!”其言词激昂,足以教我自惭形秽。我懂,但我有我的道理。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爱交朋友,经常给其女友吹嘘跟某某关系最好最铁,这女友就不答应了:那我呢?他说,你是我最亲的人,女友觉得他骗她,更不高兴了:那你朋友呢?他回答:“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最亲的人,但要另提一行”!是的,另提一行,这是我所欣赏的。
跟我一起从大学毕业的同学,很有几个关系铁的,我们在一起,气氛很融洽,大家都很文明,几乎没人吵嘴,大家伙谈谈学习,工作,甚至人生,理想,每次聚会一结束,就会觉得水平高了点,见识广了点。但我们一年难得见几回,大家天南海北,都很忙。
我还有几个比我大几岁、几十岁的社会朋友、同事朋友,我们在一块时,也可以闲聊,但得注意说话的分寸,吃饭时是不能自顾自的,敬酒要分尊卑长幼。往往在一块聊天,我大多是抱着学习态度的,不得有半点放肆;还有我家老爷子,常以我的朋友自居,但那种朋友要付出代价:我和爸爸聊天,经常性的,爸说的滔滔不绝,我只有“嗯”、“噢”、“哦”的份。
只有我们几个狐朋狗友,经常见面,经常聚会,经常打麻将,经常吵架。我们在一起,彻底忘了自己姓啥,是干啥的,把几天来心里的不通顺,统统倾倒出来,你说我骂,一时间热烈激昂,气温骤升。骂着骂着,摸一个炸弹牌,恨劲在桌上一甩:“掏钱”!
第二天我们会心情轻松的迎接新的压力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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