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铭:难忘那年年三十
每到春节,我就想起第一次在部队过年的情景。
1960年8月,我应征入伍,来到长安县一所军营。按说,作为新入伍的战士,应该集中精力学习军事,但在那个全国性的困难时期,我和战友们整日为吃饭发愁,为了填饱肚子,我上树去摘过榆树叶子,背着麻袋到
好不容易熬到过年,上级给连队补助了许多主、副食。连队干部决定召开连队伙食委员会会议,研究如何让战士把年过好,尤其是大年三十这一天,一定要安排得比平日丰富而有特色,让战士敞开肚皮吃饱吃好。
我当时是连队伙食委员会成员。在会上,经过大家精心研究,最后对大年三十的食谱作出了具体安排:早晨是蒸甜饭,中午是馒头大烩菜,晚上是大会餐。
这种蒸甜饭,既没有“八宝饭”里那些东西,也没有放白糖,只是在糯米饭里放点糖精而已。由于不定量,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一连吃了三大搪瓷碗,吃得我连腰都弯不下去了,总觉得肚子沉甸甸的,直打嗝。
馒头大烩菜,在如今的年轻人看来,那是再平常不过了,但对于当时已经吃了一个冬天野菜、榆叶、萝卜缨子的我来说,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了。在大烩菜里,不仅有平日难以见到的粉条、豆腐,而且还有一片片的大肥肉,且不说是吃,就是闻到那大烩菜的香味,都让我馋涎欲滴。班长和副班长,用平日打饭的铝盆,打来了满满一大盆大烩菜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班长对大家说,大烩菜和馒头随便吃,等吃完了,我们再到炊事班打去。于是战士们纷纷用自己的饭碗盛了一饭碗大烩菜大口大口地就着馒头吃起来。我先给自己盛了一碗大烩菜,等第一碗吃完时,我已经吃下两个馒头。打第二碗烩菜时,我想再吃两个馒头,可惜只吃了一个馒头,已是眼大肚子小了,只好放下碗筷。
在晚上的大会餐中,炊事班做了七八样菜,主食是米饭。在大会餐时,一班12个人为一桌,用我们平日吃饭的饭碗把菜打来,摆满了一桌子。班长对大家说,除了两碗红烧肉之外,其它的菜吃光之后,可以再去炊事班打。由于有早餐和午餐在肚子里垫底,大家的食量大减,对于那些素菜已不再感兴趣,唯馋着想吃那两碗红烧肉。为了吃得公平一些,作为班里的伙食委员,我向班长建议说,干脆6个人吃一碗红烧肉,班长采纳了我的建议,战友们都说这样最好。于是,便将两碗红烧肉分开,6人一碗,大家风卷残云般地吃下肚了。等吃完饭回到宿舍,有位战友让我向炊事班建议,以后不要把红烧肉做成甜的,甜腻腻的,不好吃。我说红烧肉是咸的,你怎么说是甜的呢?他坚持说就是甜的。后来通过一一询问我们班里的战友,才弄明白,原来一碗是咸的,一碗是甜的,可惜当时大家都没有互相品尝品尝两碗红烧肉不同的味道,只好哈哈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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