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增干:燕的遐想
秋末的一个周末,我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秦岭,心底徒地生出一丝幽怨来,我不知这丝幽怨来自何方?走出老家的屋檐,来到这座都市,我一直是个奔波者。为工作、为生计……当有一天疲惫时,我忽然想起幼时屋檐下的燕子。但我再回去时,哪个屋檐下的燕巢仍在,却许久没有见到燕子的归来。是我回老家的时间不对?抑或燕子又飞走了,去了遥远的南方?我不得而知。
燕子是季节性很强的候鸟,记得祖母很早曾讲我的故事:燕子和麻雀一起叼谷给农民,可麻雀不仅吃掉了它的那粒谷子,还骗走了燕子的谷子,让不清楚真相的玉皇大帝表扬它,批评燕子。但老百姓知道事情的真假,从来不伤害善良的燕子,非常爱护它!祖母还说,燕子的记性很好,无论飞多远,哪怕隔着千山万水,第二年它们也能够靠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返回故乡。
古时很多诗人都把它当做春天的象征加以美化和歌颂。如“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韦应物《长安遇冯著》),“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宴殊《破阵子》),“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丰丰韵韵”(乔吉《天净沙·即事》),“鸟啼芳树丫,燕衔黄柳花”(张可久《凭栏人·暮春即事》),南宋词人史达祖更是以燕为词,在《双双燕·咏燕》中写到:“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都是描写燕子的。特别是春天逝去,秋天来临,诗人自会伤感无限,故欧阳修有“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之凄惶。
有时我也想,是否自己也是一只燕子,飞得疲惫了,总得要回去,那里有我的父母,有我儿时的记忆……
在我幼时的记忆里,老家屋檐下的燕子总是热闹地聚集在屋檐下的电线上,或梳理他们的羽毛、或彼此在一起鸟语、或做栖息状……屋檐下潮湿的砖铺地上,总是有两排整体的燕粪,和上边的电线保持平行。“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自古以来,人们乐于让燕子在自己的房屋中筑巢,生儿育女,是件很吉祥、有福的事。尽管燕子窝下面的地上常被弄的很脏,人们也不在意。老家的这个燕窝,在我记忆里,好像很早就有了,我也不记得那年那月那只燕子开始在那里筑巢,修筑他们的爱情家园和生活家园。春天他们回来、秋季他们飞走,总是双栖双飞……但如今,他们的巢在,却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燕巢里的杂草、羽毛、破布 、蒿叶却经常被老鼠还是什么搞下来,落在地上……
如今在城市,已经很难看到燕子的身影了。我不知道是我远离了燕子,还是燕子远离了我。《诗经·谷风》里咏叹,“思为双飞燕,衔泥
等到春天,我也回趟老家,看看屋檐下,是否有燕子归来?他们飞得太累,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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