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一部乡村的挽歌:说说我们共同的乡愁(张军峰)
何琼的散文集《我逝去的良善庄》是一部充满乡愁与人性光辉的作品,它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渭河边一个村庄的消亡过程,记录了村民的喜怒哀乐,展现了乡村生活的真实面貌。作为一位生于五陵原、嫁到渭河边的农民诗人,何琼用她的文字为逝去的村庄唱响了一曲深情的挽歌。 良善庄的拆迁是这本书的核心主题。何琼通过几十个真实动人的故事,展现了拆迁对村民生活的深刻影响。村庄的消失不仅是物理空间的改变,更是对村民精神家园的剥夺。书中提到:“我们要拆迁了!房屋将被摧毁,庭院不复存在。”这句话简单却令人揪心,道出了村民对家园的深切依恋。
何琼的乡愁不仅是对村庄的怀念,更是对一种生活方式的追忆。她描绘了村民们在拆迁前的观望与挣扎,以及拆迁后的迷茫与无奈。这种乡愁超越了个人情感,成为对乡村文化消亡的集体哀悼。这些普通村民的故事,构成了良善庄的历史。何琼通过他们的命运,揭示了乡村生活的复杂性与多样性。她的笔下没有英雄,只有真实的凡人,他们的喜怒哀乐让人感同身受。 何琼的语言风格简洁生动,充满诗意。她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乡村生活的细节,如村民端着饭碗蹲在树下闲聊的场景,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她的文字不仅记录了村庄的历史,更传递了对乡村文化的深刻思考。
作为读者,我被书中浓郁的情感所打动。何琼的文字让我重新审视乡村的价值,思考城市化进程中乡村文化的命运。她的作品不仅是对良善庄的追忆,更是对乡村文明的呼唤。 令我感同身受的有几点。
一是作者是用女儿写过作业的本子背面写的文章。我在2006年开始创作我的长篇小说《筑巢》时,也是用造纸厂裁完纸的下脚料订成宽窄长短不一的本子写的,前一阵子,应邀作为西安作家手稿展直至今天还在西安图书馆新址的长安书院里展着,许多人看了不可思议,觉得我那个是最为独特的一个手稿。这一点需要说明一下,不是买不起,就是当时顺手写了,它能让我痛快表达,我想何琼女士和我也许差不多吧。
第二,我们两个村庄都是2017年拆的,我们2023年才搬上了新房,这六年的煎熬,一般人理解不了,许多老人等不及都永远离开了。
第三,她不是简单的写拆迁,透过拆迁写乡愁。这一点,和我的许多此类文章相似。我曾经在一个平台和人争辩过关于乡愁。有位女士写了一篇《谁在利用乡愁矫情》,我夜深不觉眠,写了一篇《你都没有乡愁,何必要说我的乡愁》。我在文章里说,乡愁是啥?是回到从前吗?是回到茹毛饮血吗?特别是留言里,什么“一方面享受着拆迁红利,一方面矫情说着乡愁”。我回答,如果你的家乡一次性给你几十万一百万被拆掉,让你三千年的村子从此没有了,让你把后代世世代代应该拥有的老家故乡在你手里挥霍了,你会说你愿意拆迁吗?她说,李敖说他没有乡愁,她也没有,我说你都没有,何必说我们这些有乡愁人的乡愁呢?那么,乡愁是什么?乡愁是对家乡的感情和思念,是一种对家乡眷恋的情感状态,对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李白杜甫贺知章陶渊明余光中都有乡愁,他们都是挥霍着拆迁红利,享受豪房豪车喊叫乡愁吗?李敖说他没有故乡?可他为什么支持台湾回到大陆呢?有位作家说,乡愁是一把富有记忆力和生命力的藤蔓类植物的种子,在你离开故乡第一天就已在你心底种下,它会随着你离开的时长而茁壮成长,直到爬满你的身体和心房。乡愁是你走到天涯海角还是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深深牵念,斩不断理还乱。乡愁是含着热泪,不管你富贵与贫穷,对根的追溯。我拆迁了,我从没有觉得我比别人强,我只有无奈和心酸。我母亲跟我在城里,但是没有一天不想着回老家,在城里虽然啥也不干,但是觉得如坐监狱一样。我个人呢,从前是什么样子,我依然是什么样子,我甚至更加小心翼翼,不敢把这一点点钱挥霍完,他里面有我儿子的、孙子的,还应该有子子孙孙的。那些拆了近乎十年还搬不到高楼的人,会不会是你说的享受红利?还是不是矫情呢?那种心灵的煎熬,恐怕你是感受不到的。但愿你们理解的乡愁和我的一样那位女士对乡愁的理解,也许是对的,但是不代表我,我的和何琼女士的一样。乡愁不是回到没有电灯,吃着窝窝头。尽管我们享受着wifi,尽管拥有着高科技,乡愁依然像朗月,悬挂在苍穹上,绕在心头。乡愁是永亘的初心,无关风月,无关贫富…
《我逝去的良善庄》就是一部说乡愁的好书,一部充满人文关怀的作品,它通过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展现了乡村生活的美好与无奈。何琼用她的文字为逝去的村庄唱响了一曲深情的挽歌,让我们在阅读中感受到乡愁的力量与乡村文化的珍贵。这本书不仅是对良善庄的纪念,更是对乡村文明的深刻反思,值得每一位关心乡村命运的人阅读。
作者简介:张军峰,笔名初玄,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副会长,西安作协秘书长,长安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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