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让我敬畏的人(左辉奇)
我经常调侃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从小到大,让我能记住的老师没有几个,宋志强老师却是那寥寥几人之一。
农村娃娃到西安师范上学,换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学习环境,那时的我在音乐上基本就是个乐盲,内心其实是很自卑的。宋老师是我们的视唱练耳老师,听他的弹奏,我只能反映出“锃”的一声,在课堂上每次都怕被宋老师叫到,我知道自己这灌满了黄土的泥耳朵是听不出来啥的。我从未被叫到,一直以为是运气好,现在想起来,那是宋老师在保护我。
宋老师在声乐课上给我们演示歌曲的时候,我觉得那就是天籁之音,从没有听过男人如此美妙的声音,我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而他对我的影响也足够深远,以至于我每年看春晚,都只看男高音演唱的歌曲,程志、李双江、阎维文,等等。
在我看来,宋老师还有点“痞子气”,那是男人特有的味道,上课时偶尔会叼根烟,眼睛透过耷拉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我们。他也会骂人,而骂人是不讲语法与技巧的,脱口而出,那么的直接,按照现在的说辞,可以算得上是豪横。
三年师范很快就毕业了。我这个榆木疙瘩在音乐上也没啥长进,因此也不太敢去看望宋老师,其实我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觉得自己音乐上那点“水”,够不上是他的学生。一晃许多年过去了,自己仍旧像一个音乐上的民工,今天“砌砖”,明天“和灰”,后天“砸墙”……自感像苍蝇一样毫无头绪且没有方法。有一天,突然看到宋老师的朋友圈发了一个关于我参加电视节目唱歌的视频,一句简单的配文:“这是咱的学生!”令我激动不已。我终于敢说出心里想说的那句话:“宋老师好,我是您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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