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的村路（任应孝）

 

        家乡长安老家村子边，紧挨着村子经过的这条南北方向的道路，是一条土路。一直以来，它也是人们出村后，北去到镇政府郭杜和长安县城韦曲，南去到秦岭山唯一一条可走的道路。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我还是长安农村一名少年儿童。夏天少雨的时候，这条路的路面上就会出现一层面面土，人们把它叫塘土。人走上去，整个鞋子就会陷进塘土中，灌满塘土，弄脏鞋子。因那时农村生活还处在不富裕的时期，身上的一件衣服，脚上的一双布鞋，大家都很爱惜的穿。为了爱惜鞋子，我每次在经过这条土路时，会脱掉鞋子，提在手中，卷起裤腿，光着脚在塘土窝里行走。待走过土路后，想办法把脚弄干净了再穿上鞋。秋天多雨的时候，路面泥泞，需要穿胶鞋才能出行。在家里胶鞋不够穿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小孩要出门办事，只有赤脚在雨水泥泞的路面上行走了。

       到了七十年代中，村边的这条土路，由于路面年久失修，夏天天旱少雨的时候，路面的塘土一年比一年更厚起来。遇到刮风，更是黄土飞扬，给人的头上和身上落满黄土，令人十分烦恼。遇到下雨天，由于农村的拖拉机开始增多，多次在泥泞的路面上行驶，硬是轧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车辙，使路面变的一天比一天坎坷不平起来。因此，每年遇到连阴雨天气，这坎坷不平的路面不但泥泞，还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积水泥坑，为村子人们出行带来了困难。那时候，我已中学毕业，回村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几次跟着生产队的拖拉机，外出拉运东西送砖瓦，在装满东西出行和完成任务返回村子的途中，遇到下雨，在半路上拖拉机不小心，就会陷进积水泥坑。拖拉机司机加大油门，增加马力，还是不能把拖拉机开出泥坑。我只有徒步回村叫来生产队长，还开来另外一台拖拉机。在陷进泥坑的拖拉机前面挂上大绳，从村里来的那台拖拉机在前面拉，陷进泥坑的拖拉机司机再加大油门开，我和生产队长，还有村里来的几个社员在后面掀，才把陷进泥坑的拖拉机拉出了泥坑。这积水泥坑的路面，人们拉架子车到镇上和县城买东西，也会不小心陷进积水泥坑。在一个人无法从积水泥坑中把架子车拉出来的情况下，就只有等待有路人经过时，求助他们帮忙，也才能把架子车从积水泥坑中拉出来。

       八十年代初，我参加工作以后，每到节假日，都要从西安骑自行车回村。曾多次遇到下雨和雨后土路泥泞，从公路转入土路后，自行车不能在土路上骑行，只有推着行走。但推行不到几十米，泥土就会塞满自行车瓦圈，卡住自行车轱辘不能转动，得想办法把泥土从瓦圈里掏出来，才能再行走。在没有办法掏出泥土后，我只有把自行车扛起来行走，中途还要停歇几次，才能走回村。虽然常常会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再后来节假日遇到雨天和雨后，我知道村边的土路泥泞难行。家里如果没有紧要的事情，我只有呆在单位的职工宿舍里看书，而不回村。

      对于村边这条土路，村人们也是想了好多方法进行整修。在农闲时，村民们会自动组织起来，把坎坷不平的路面铲平，再从村北的砖瓦窑拉来烧窑的煤渣铺在路面上，最后在煤渣上再铺上一层沙子，路面就不泥泞了。但这样路面还是不能长期保持不变，经过几场大雨冲击，再加上拖拉机雨天还要行走，使根基松软的土路又会出现坎坷不平，泥泞和积水泥坑的原状。村民们一直盼望着村边这条土路，有一天能变成柏油公路，大家能在柏油公路上顺畅地拉车骑行。

      进入新的世纪，长安撤县设区后，长安农村开始实行村村通公路。村边这条土路，也列入了修建改造计划中。在这条土路的原址上，重新修建了一条公路，废除了原来的土路。新修建成的公路取名子午大道，它北连接韦郭公路，南通环山公路，全程全部为柏油路面。得到子午大道建成通车的消息，我非常高兴。第一次从西安骑自行车经子午大道回家，我发现回家的时间，比原来骑自行车在土路上行驶，竟提前了近一个小时。骑自行车行驶在子午大道上，我发现头顶上蓝天白云飘，地面上草绿花儿红，子午大道宽阔而平坦，道路两边绿化林带花木四季常青，我的心情每次都感到无比的快乐。后来，从西安开往秦岭野生动物园的公交车，也从村口经过。我每次从西安回家，不再骑自行车，坐公交车直接坐到村口下车，感觉到今后回村的路更加顺畅了。子午大道的建成通车，使村中的人们出行不再走泥路，不管是乘坐公交车，还是开私家车，或者骑自行车车，蹬三轮车，出门办事更方便，更快捷了。子午大道的建成通车，还为长安东边的长安路，西边的西万路车辆和人流的拥堵，也起到了分流和减少压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