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凤翔沟的鸟儿(张军峰)
晨,五点十分,就听见窗外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这个时候,正是凤翔沟的春天。
这些鸟儿,我大多叫不上名。当然,也有我认识的。
当我掀开门帘准备到院子的刹那,看到它们在竹林里、地上,还有梧桐树上杏树上。我赶紧悄悄退了进去,隔着芦苇帘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欢喜。一共十二只雉鸡,我清清楚楚数过,急忙回去拿手机,想要拍下来,出来时,却还是惊动了它们,一个个扑棱棱都飞走了。
我也不遗憾,总归是看到了。
出了门,老远就听到沟里哗哗的流水声,早上晚上听得最明显,越明显的时候越安静。没有人声,只有鸟和水流的声音。走近沟边,又是扑棱一声,一只山鸡从一棵树飞到了更远的另一棵树。
拎上水壶去打山泉水的时候,路过一座百年老宅,宅子上了锁,门前的院子布满了荒草,房上的青瓦长满了苔藓。没有人的屋子也一年年老了,瓦片开始松动,墙皮也脱落了,有些椽子已经不堪负荷开始打弯。
村里这种几十年的老房子还有不少,拆了一些,倒了一些。一场大雪让几天前还好好的房子就倒掉了半边,又怎么能经得住夏天秋天的雨!
只有惋惜。
村里人把这口泉叫龙凤泉,泉井后面是一大片树林,地上的草已经泛绿,一天天都在变化,像织着绿毯。树林里的鸟儿更多,只能听见叫声,难觅踪影。
这时候的岭上最美,南面的山渐渐有了一道道鹅黄,山桃花已经绽开,这是春天最早的烂漫。
老马就是凤翔沟的鸟儿,清晨四点多五点就起来了,他拾掇吃完早点,有车来接他,到城里去干建筑活,晚上再送回来。
张庆也是凤翔沟的鸟儿,早上五六点他就开着车,拉着工人去工地。当然和老马的是两码事,他去的是苗圃或者城市绿化工地,工人安顿好了,他还要拉送树苗,这些年他就一直干着这些活儿。
老邢送完孩子,就是八点十分左右,回来开始干他老房子的活,他的房子也是一所百年老宅。他已经按他的意思翻新了,也正在按他的心愿编织着他的梦想,梦想就在他的老宅和院子里。老邢是个能工巧匠,木活做得好,总有些奇思妙想。他的兄长在外语学院后勤处干了几十年,他的弟弟在上海一家研究所工作,也算是凤翔沟的书香人家。
我如今租住在他哥的老宅里,他说,这也算是一脉相承。
村东头的老婶子起得也早,总要从我的房前路过,她的腿有了问题,总害腿疼。她的嘴里总提着她的老大老二老三。前两年还挺精神的她如今也显得苍老了,但是骨子里的倔强和坚强依然保持着。
东岭西岭有两家放羊的,东岭的是老婶子的儿子,有二十来只羊;西岭的是一对夫妻,有三四十只。每天两次,甚至冬天下雪也不例外,早上六点到九点多,下午两三点到六七点,日复一日。
当然,不止说到的这些人,凤翔沟的村民几乎没有懒汉,都是一群早起的鸟儿。
冬天里,每天早上六点五十左右能听见凤翔沟第一声鸟儿叫,春天是六点,前后差不了几分钟。
凤翔沟的早上是最美的,那是一份安静的美。凤翔沟的春天也是最美的,那是花儿竞相开放,鸟儿竞展歌喉的时候。
凤翔沟的未来一定更美,有着这群早起的鸟儿,不怕没虫吃。
拎着泉水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院子前的梧桐树上有一只艳丽的鸟儿,长着很长很长的尾巴,被我一惊,飞了起来。我竟然怀疑是一只凤凰,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世上早已没有了凤凰。但是我的心中一直有一只凤凰,虽然我身为山雀,但是那只凤凰在心里飞翔着,一直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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