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热暖壶（每小平）

暖壶暖身更暖心，三九寒冬倍感亲。

铜铁暖壶质量好，玻璃瓶子吾能搞。

严寒的冬季，户外树木凋零，雪花飞舞，寒风刺骨，大地霜冻。积雪结冰的夜晚，在温暖如春的室内，我不由得想起了四十七年前困难时期暖被暖身暖脚用的热暖壶和玻璃“高温瓶”来。

曾记得那时冬季很冷，草棚檐下吊挂着尺余长的“冰溜子”，乡村土路一冻一消泥泞难行，人们穿衣单薄破旧，戴顶破旧“火车头”低扇棉帽，猫着腰双手佽进袖筒里的困难情景。

儿时睡的烧炕真暖和，那是因为在寒冷的冬天傍晚，母亲总会用柴禾引炕烧炕，待到夜晚烧炕上就暖烘烘的，大人小孩脱鞋上炕坐在暖被窝里，享受着暖融融的亲情。那时，我们吃饭也坐在热炕上吃，母亲在连锅炕前象服务员那样会给每人盛上一碗热腾腾饭菜；需要时，再舀上一碗吃饱的祥和氛围。

记得家里有个用红铜做成呈古铜色的暖壶，内盛热水约2000多毫升，铜暖壶呈圆鼓形，上方中心有圆口注水，两旁有手提的铜梁，壶口外四周有螺旋形丝口，暖壶盖内四周也有螺旋形丝口，公母丝口拧紧后严丝合缝，再加上有铜垫片和橡胶片，拧紧后不会倒出水来。母亲嫌灌煎水后烫人，又精心用粗布依照暖壶大小做成圆布袋，四周用线绳再系住以免烫伤。铜暖壶多数时间被大姐二姐使用，我用的次数少些。初次使用铜暖壶因未拧紧壶盖，半夜迷糊蹬翻暖壶致使壶内水流出，浸湿被褥、恰似尿床一般潮湿一大片无法入睡，后裹被角盼到天明……

我年轻时在西安韩森寨省建九公司打工，春夏秋季天暖和时还好说。但是，到了冬季因冷冻罪就难受不堪。数九寒冬、气候寒冷，工硼睡处用二三个稻草帘铺垫而成的地铺。同时去打工条件好的人备有褥子、暖壶、热水袋或床单等，而我只有一床被子、来回一折卷成圆筒形人就蜷曲在被筒里睡。白天因劳动出汗不觉得冷，但到了夜晚住处既无暖气、电暖器，又不生火，当时也没有电热毯等取暖器具。室内外温度都很低，有水的地方已结冰。人睡在被筒里冰瘆冰瘆的、冷冻得人直打颤，上下牙磕碰得不停、浑身倦缩一团冻得人似筛糠一般。三九天衣着单薄的我被冻得实在不行，睡一晚双脚还是冰凉的、导致冻伤出现。脸已冻皴满脸起白麸样死皮、耳朵肿胀边缘蜕皮流黄水流血、手和脚多处龟裂成小沟状、冻裂子处渗出了殷红的血滴，好疼好疼……

性格刚强的我没有告诉家人，为了省钱也没有花钱购买暖壶。坚持每晚用热水洗脚，在手脚出现裂口处涂抹防冻膏，想方设法搞来挂葡萄糖用过的500毫升吊瓶“高温瓶”代替暖壶，盛放开水后放进被窝取暖。初始，不会使用“高温瓶”，用刚烧开的煎水灌“高温瓶”，导致瓶底爆裂破碎吓人得很……后来掌握了热胀冷缩原理，先用少量热水烫一烫，待“高温瓶”预热后再灌热水，再将橡胶瓶塞塞紧放进被筒里暖身暖脚顶替暖壶还挺实用。

“高温瓶”能热暖一小块被窝，过一会儿再挪个地方以增加供热面积。人睡在被筒里，先将“高温瓶”放在胸腹周围，嫌烫就用手前后左右挪动，临睡前放在两脚之间温暖双脚，如此反复蜷缩的双脚才可以伸直。此后寒冷的夜晚，我一直选用“高温瓶”来暖被窝，有效解决了冬季挨冷受冻的艰难日子。

工作以后睡床板，为节省钱未购买暖壶，用单位用过的高温瓶替代暖壶暖被窝很多年。婚后妻子购买了一个白铁暖壶，并精心制做了一个带细绳的布外套。冬夜给暖壶用漏斗灌满热水拧紧后再用布外套系住放到被窝里取暖，直到拥有电热毯时为止。暖壶除供暖外，第二天早晨洗漱也可利用暖壶内的温水，一举两得。

每当进入寒冷的冬季，傍晚暖床铺被时总会想起暖壶来。暖壶默不作声却能容纳满腔热水，烧烫自身给人以温暖，使人感动不已。

我愿做个其貌不扬的暖壶，在寒冷冰冻时节给人们以温暖，热烫自身却奉献出自身的大爱来！

                   2022年1月7日

每小平 笔名每牧 每文 长安区作家协会理事 民俗委员会副主任  市作家协会会员 市民盟老盟员联谊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省散文学会会员 省柳青文学研究会会员办公室副主任 省中国现代文学学会白鹿原分会副会长 省唐诗与杜甫研究会理事 区政协委员 区政协特聘文史员 民盟长安区工委原副主委兼韦曲支部主委 人文地理 方言 习俗文化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