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板兰花(郝徳海)
板兰花的学名是鸢尾花,板兰可能是其俗称,它是一种司空见惯,极其平凡、极其普通的花卉。
那年阳春三月,阳光明媚,春风骀荡。我单位的花园里,桃粉李白,姹紫嫣红,蝶飞蜂鸣,莺歌燕舞。正午时分,有一位老花匠头顶草帽,汗流浃背,正在辛勤地整理花圃,他挖出多株板兰花根,随手就扔在小石子铺成的甬道上。我发现以后,觉得甚为可惜,就悄悄地走过去,“师傳,这些花,你还要吗?”我指着丢弃的花根。老花匠抬起黝黑的面孔,露出洁白的牙齿,“小伙,都不要了,你随便拿走,绝对保活!”我半信半疑地弯下腰,精心地挑选几株花根,如获至宝地带回房子。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我爱花,所以也爱养花。从前,我也养过不少花卉,什么四季梅啦,什么郁金香啦,什么九月菊啦……最终的下场都是高开低走,昙花一现,花卉不同,结果一样,令人惋惜。还好我的窗台上,还有几个空花盆闲置,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我首先用簸萁从花园里端来黄土,碾碎,投进花盆,然后插入花根,压实,最后,浇水,大功告成。望着那几盆新载的板兰,我既满怀希望,也不免有些担忧。
花是浇死的,人是气死的。养花要懂花,重在养护。而我呢,有时想起它们,就嘘寒问暖,松松土,浇浇水,结果导致水流满地;而有时忙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就几天几天对它们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而那些板兰呢,好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倒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我发现板兰既耐旱耐涝,又耐冷耐热,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平时,我在单位上班,还可以照料板兰的冷暖起居:天冷时,我端到阳台上,晒晒太阳;天热时,我端回房间内,浇浇井水。而每年的寒假和暑假,要么天寒地冻,要么骄阳似火,作为我都备感煎熬,度日如年。而两个假期呢,都是板兰的难关:每年的元月,水瘦山寒,有时气温低到零下十二度,我的房子也没有取暖设备,就连脸盆的剩水都结成冰块了;而每年七、八月,长达几十天的漫漫暑假,赤日炎炎,有时气温高到四十二度,连一滴水也不曾给板兰浇过……然而,每当夏去秋来,或者冬去春来,我总以为那些板兰已经旱死或冻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它们又奇迹般地复活了。
人们养花当然是为了赏花。人常说: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也。板兰开花,大约在春季,阳历四月左右,花期较短。丛状的叶片,团团簇簇;紫色的花朵,迎风摇曳。它们不似玉兰那般高雅,不似玫瑰那般骄艳,不似丹桂那般清香,也不似腊梅那般凌寒……它们就是它们,不是别的花,在百花丛中,尽管默默无闻,但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养的板兰,我认为有个性,开花也十分随性,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有年春天,我盼星星,盼月亮,期待它们花开一朵,没有料到光长叶子不开花;而有年春天,我以为它们不会开花了,又没有料到,一夜之间,有几个花苞悄悄的隐藏叶间。
或许,这就是板兰的性情:极其平凡普通,而生命力又顽强,不随波逐流,不趋炎附势。我想:板兰的性情是否和我们芸芸众生的性情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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