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遥记那个敲堰锣的老汉(薛志毅)
日月如流、大地欢歌。虽然这两年常常回老家干点事、待上一月半月、但毕竟离开故乡已经有几十年了、好多年轻的小伙子不认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但我始终忘不了那个敲堰锣的老汉----娥她爷爷……
小时候----直到我初中毕业回乡、高中毕业返乡、甚至于老伴调来后的几年、几乎每过了芒种之后、立秋之前这段时间中、每天下午那个消瘦但精神的老汉就拿起铜锣、在善龙家场里一阵猛敲、咣咣咣嘹亮的锣声就传遍张薛二堡,这就是堰锣-----也是讯号、告诉大家明天早上按时去挑堰、这个堰字、是王家堰、挑字就用锨在谲河河畔上挑出一道渠、使河里的水流向王家堰二百多亩的稻田里。
王家堰西边起止张家堡的稻区、从草滩子吧北边的稻地里还有条向北的渠、而薛家堡的稻地却是头道板、从张二菜园子再折头向南、一直通到现今樊村通往杜曲的桥、桥的西边是老渠、而桥下边却是每年临时挑的生渠----即缺水了在河中间找水、以保证稻地里水稻的用水。那时每到稻子生产季节、王家堰总是满渠水、这满渠的清水流向二百多亩稻田、那个敲堰锣的老汉功不可。
记得我初中毕业返乡那会、第一个夏天、几乎天天被派去敲堰、我和明勋老汉在一起聊、那老爷子聊起我的太爷----多么聪明、给我了一个传说。而张中正和张善却讲起了在印度抗日、在狮子庙上学的故事、也令我感到新鲜。还有一次我和德民在一起敲生渠、那个敲锣的老汉就蹲渠岸上、不准我们上去、最后说:“看在你打是个好人的脸上、放你们去吃饭……”
挑堰并不是天天累忙、如果水够用了、也很轻松、大家就是在河边上坐坐、在树下乘乘凉、于是我就在沙子上写字、正好被娇贤看见了、她后来在村里到处说我爱学习、挑堰时休息了都不闲、在沙子里写字等等。
那时河畔上的树很多、很绿、几乎是一副翠绿的画面;老渠里的乌龟王八也不少、记得有一次我一锨就挑出一只鳖来、还拿着去老商店----在冯家村和薛家堡交界的地方给售货员们看。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也进入了老人行列、这些老人都先后去了那个世界。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家乡再也没人栽稻子了。这个自唐中叶----公元700年左右直到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延绵一千二三百年的江南风光在樊川成了永远的过去。
而那敲堰的张老汉也早早去世了、张薛二堡的年轻人不记得他、也只有我们这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人还记得那个消瘦而精神的老人、还有哪些一块一块的稻地、一道一道的干渠还铭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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