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春节(马新武)
盼望着,盼望着,春节来了。
春节来了,游子回来了,亲人团聚了。于是,城里乡下,大街小巷,到处是祥和的气氛,到处是忙碌的景象。
作为游子中的一员,我早早地就回到了故乡——北张村。北张村,是长安区有名的大村之一,分为四个行政村,二十六个村民小组。所以,在故乡过春节,显得格外喜庆,热闹。
除夕,天还未亮,母亲就起来在灶房里剁馅子,蒸包子。叮叮当当,锅碗瓢盆奏出了春节的序曲。到了中午,全家人的辛苦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洗窗刷门贴对联,张灯结彩迎新春。黄昏,又是一番景象,升烛上香祭六神,鞭炮声声辞旧岁。晚上,看电视,品佳肴,人人脸上笑开颜。
大年初一,人们都起来很早,放完鞭炮就上街,见了熟人,脸露笑容,互致问好。孩子们给长辈拜年,要压岁钱。早上还有两件重要的事,首先是村委会组织人会敲锣打鼓给烈军属拜年。其次是群众会结伴给庙里送香火,求神保佑,一家平安。拜完年,送完香火,剩下的时间就是自由活动了。下棋的,丢方的,掀花花牌的,用扑克牌挖坑的,垒“长城”的,打篮球,乒乓球,台球的,守着彩电看秦腔,歌舞的,玩电脑的……花样多,随心所欲。门大开,室无人,全村成了一家子。
从初二开始,人们便有了走亲访友的习惯,喝酒,吃菜,拉家常……那个亲情哟,实在是太浓了。
初五,是故乡的灯笼会。那天,各地的经销商纷纷在天亮前就赶到故乡十字,摆摊设点销售日用百货和各种花灯。其中花灯造型多样,有架子灯,玻璃灯,莲花灯,盆盆灯,碌碡灯,火骨碌灯,羊灯,兔灯……应有尽有,加之卖小吃的,卖儿童玩具的,摇会的,杂耍的,算卦的等,四条街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听村里的老人们说,旧时的灯笼会,南北两个戏楼秦腔,眉户对台唱,比现在还热闹!
过年期间,邻村若有社火,故乡人也会坐不住。尤其是年轻人,他们会每晚找村长,锣鼓喧天闹社火。有一晚,我也跟去了,人很多,黑压压一片。那场面,才叫壮观。
到了十五,社火如果闹成了,那又甜又香的元宵味就会被一股无形的热浪冲淡。为了耍好社火,村里的广播会昼夜响个不停。有个别人虽反感,却不敢张声。因为,耍社火是大事,好与坏,将直接影响大村的荣誉。十七,十八两天,故乡人会将社火推向高潮。届时,无论是宽阔大道,还是田间小路,条条路上的人会像赶集似地涌向故乡。
到了社火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其中,买饭的,卖货的,啥东西都有。有时,运气好了,还会有马戏团和歌舞团来助兴。
“出来了!出来了!”随着孩子们的欢叫声,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个方向,西南角。北一出来了,北四出来了,北三出来了,北二出来了,一家紧挨着一家,犹如四条慢慢舞动的长龙,唤起了人们心中的激昂。中间,各家社火里都夹杂着舞狮子的,跑旱船的,耍大头娃的……形式多样,幽默,滑稽,引人发笑。特别是社火,古典剧与现代戏相映交辉,新颖,奇特,玄妙,博得阵阵掌声。看故乡的社火,如同参观流动的艺术画廊,给人以美的享受。
正月二十,是故乡人给河西平等寺送钱粮的日子。平等寺始建于佛教兴盛的唐朝,明朝秦藩王在古灵台顶上加以重修,并在此明确由僧人维护,其后屡经历史兴衰,延续至今。寺院和周文王灵台同居一地,为全国唯一。同西安的钟楼,大雁塔一样,平等寺是当地标志性的历史地标,是周边家喻户晓的佛教圣地。每逢这天,寺门大开,人流如织。寺内香火旺盛,财源广进。偶尔,为助兴,寺主还会请来秦腔戏,以表谢意。
过了二十,故乡的春节,才渐渐的进入了尾声。
春节,将故乡人不善张扬的亲情和欢乐充分地表现了出来,心中堆满了幸福和满足。同时,故乡人也会涌起淡淡的别离的忧伤,更会充满深深的期待和美好的憧憬。
过完春节,故乡又恢复了平静。游子们匆匆地走了,外出打工的也匆匆地走了。唯有留守故乡的老人们,又在盘算和期待着下一年的春节。
大自然有四季轮回,人世间有喜怒哀乐。春节,早已成为人们精神上的一种寄托,生活中的一座港湾。人们正因为有了这座港湾,团聚,享受和情绪的宣泄,才得以尽情的展现。
啊!春节,故乡的春节,多么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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