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恩师刘金义(赵占斌)
1960年我考上初中,刘金义老师恰好这年大学肄业给我们当班主任。尽管他只教了我一年,但从此和我结下不解的师生缘,至今仍像严父似慈母如兄长关注、支持、帮助、鼓励着我。
1963年我中考落榜回乡当了农民。当时物资供应特别紧张,连烧火的柴火也非常匮乏,许多人被迫进山打柴。其间事故频频发生,我的两个好伙伴就不幸摔死在山涧。此事不知怎么传进数十里外刘老师的耳里,他周日托邻村的同事给我捎来25元钱和一封信,信中写道:“你无论如何不能进山打柴,要知道父母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得了啊!现捎去25元钱,先在附近集镇买点劈柴凑合,不够我再想办法……”
读罢书信,我潸然泪下。要知道他工资只有42元,家里5口人全靠他养活啊!
次年,我考上长安县重点中学细柳中学。报到那天,刘老师闻讯赶到学校鼓励我:“好好上学,钱的问题别操心!我已经打听过了,你每月灶费7元。这由我负责出!”尽管我再三谢绝,但他每月一领工资,准时赶来硬替我缴上。后来我有了助学金,他依然这样:“你家里只有两位老人,别打肿脸充胖子!”就这样,一直将我供给到返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其间,只要我周日留校,他都要拽我去他家,让嫂子(他不许我称师娘)做些好吃的款待我。其中有件事令我刻肌刻骨。有次我到刘老师任教的学校去看望他,发现他卧室的保温瓶没有软木塞,上面只盖了一片硬纸板。我不解地问:“那种软木塞2分钱一个,到处都有卖的,你为啥不买一个?”他不屑道:“花那冤枉钱干啥?你前面买,老鼠后边嚼,只要有口温水喝就行了!”我不禁心灵震撼:刘老师对自己这样近乎苛刻,对我这个穷学生却那般体贴入微,这是世间难得的博爱啊!
粉碎“四人帮”后,我调入省城,先是任教,后到教育局、区委当秘书,但刘老师从未让我给他违规办过一件事,相反,当我人到暮年徘徊低谷时,早已退休的他,却隔三岔五的提着鸡蛋、土特产来劝勉我:“只要你走得端行得正,不瞒天昧地,对得起天地良心,老师支持你!”
如今我退休多年,刘老师也年近八旬,虽相距30多华里,但我俩仍有事无事常来往,大事小事多商量。
图为刘金义老师上世纪60年代留影 (赵占斌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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