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玉米糁糁浆水菜(杜益茂)
小时候,随父母在农村,家里贫穷,一年四季毎天两顿饭,顿顿离不开玉米糁糁浆水菜,好些就是玉米糁糁面。
家里种着几亩薄田,一年两料,夏季小麦亩产百儿八十斤,除过交公粮剩下无几,秋收的玉米成为主要食粮。如遇歉收,到来年青黃不接时还得饿肚子。
经过父母半年的辛勤耕耘,玉米成熟了,全家齐上阵,一颗不漏地搬回家,脫去皮缚成串串,挂在院内树上或屋内墻上,经风吹日晒凉干。吃用前几天取其中两三串,一棒一棒拨成颗颗,放在石磨上磨碎,这时母亲用箩子一遍又一遍筛出米粒大小的玉米糁糁,小心翼翼地装入口袋,放在灶房内一个特做的瓮内,这就是全家人的口粮。
熬玉米糁糁是母亲的拿手活,先把水添入锅内放些红豆或绿豆大火烧开,再舀上一碗玉米糁糁均匀地撒在锅里,撒上少许的碱面,然后小火慢煴,一边煴一边搅,约摸二三十分,碱面溶入其中,玉米糁糁不稀不稠,灶房内外飘出香味。
那时在农村一般人家只吃主食没有蔬菜,吃个面条用铁勺炒点葱花就算好人家。我家虽在几亩薄田上开辟一二分地种上萝卜、白菜,那是专门出售換来零钱供日常生活用的,留下萝卜英、白菜帮,母亲一把把整理好,拿回家把它掏干洗凈,放在一个瓮内,用一石头压着,再用瓫盖盖上,每天換一次面汤,两三天后浆水菜窝成,又酸又甜,时间越长酸甜味越浓。
玉米糁糁熬好后,再捞出半碗浆水菜,切碎后添点调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玉米糁糁浆水菜,香甜、可口,可算美味佳肴。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这穷嘴,玉米糁糁浆水菜越吃越香,越吃越爱吃,特别是母亲做的玉米糁糁浆水菜。后来我离家在外读书,搭不起灶而背馍,每天干馍就开水,想周日回家吃点好的。回家后母亲问我想吃什么,我总是说玉米糁糁浆水菜。
现在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每顿白米细面、大鱼大肉,好像家常便饭,而我却爱吃粗粮淡饭,素菜烂菜,特别是玉米糁糁浆水菜。
母亲已去世三十多年,我还想着她,想她做的玉米糁糁浆水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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