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忠实如父--追忆我和陈忠实先生的三次相会(孙建民)
首次相会留遗憾。2010年灞河世界F1摩托艇比赛,远观而没挤到陈老师跟前,留下了小小缺憾。
二次相会获勉励。我的散文《以德为邻》刊登在《百家》2012年第6期卷首语“心灵鸡汤”栏目,陈老师《我与白鹿原》刊登在该期第4页的“岁月如歌”栏目。于是,我想把期刊送到陈老师以解久仰之苦。我便冒昧给陈老师打手机,“你好!你是谁?你有啥事?”我讲明了要递送刊物的好意,陈老师说:“我不在省作协住了,你把书放到省作协门房的传达室就行了。”
刊物放到了传达室,但心里很不得劲,为没当面聆听到陈老师教诲而怅然若失。时过一周,我再次委婉表达了登门拜访诚意。陈老师又一次问我有啥难处,我说没啥难处。陈老师爽快说:“你看这么大热的天,没事就不要来回跑了,朋友之交要删繁就简。有啥难事就直说”。于是我鼓足勇气:“陈主席,我乔迁新居,想请您写一副字。”陈老师说:“我的字写得不好。你不嫌我的字瞎,我就给你写。把要写的内容用短信发来,等写好了你来拿!”联想起《三国演义》插曲《卧龙吟》中的几句歌词:“丈夫在世当有为,为民播下太平春。归去来兮我夙愿,余年还做陇亩民。明月清风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另外,还捎带为文友写“独美”和“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两幅字。
8月4日(星期六)上午11时,我和文友一家三口,如约叩开陈老师创作室房门,如见家父一般亲切。陈老师耐心地浏览我和文友发表的文稿,真诚地说:“写作贵在坚持,要多看多想多写,别无其他高招。要静心写作,就一定有大收获!”临别时,陈老师取出早已写好书法作品。当我亲手接过“清风明月入怀抱,猿鹤听我再抚琴。--壬辰夏月--原下陈忠实”书法作品时,我内心一阵一阵狂喜。我们捧着馈赠的书法作品,与心中的文学高山合影留念。为不打扰午休,起身道别。
回家后我赋诗《忠厚平实如家父》纪念:“尺璧非宝寸阴竞,天道酬勤分秒争;主席提携自用心,珍爱华年重躬行;忠厚平实如家父,白鹿原下写人生;昼夜不舍练剑忙,笔走龙蛇日月明”。
三次相会成追忆。2014年5月1日早晨,我们如约来到陈老师创作室。青岛作家孟东桥用“对话陈忠实:重温白鹿原的依恋和感恩”为题记载了这次相会。
坐下点烟,老人笑呵呵的念叨着上了岁数,又加之心脑血管有些不妥帖,自嘲是“足不出西安”。茶几上放着老人惯吸的雪茄,烟火闪烁的不经意间,一缕慧光在老人深潭一样的眸子中一掠而过。
“额说不好普通话”,老人既是自嘲又隐含着对关中方言的自豪,才算得上字正腔圆。有幸见到忠实老人的每个倾心于文学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跟老人请教《白鹿原》,然而老人的话却出人意料, “《白鹿原》额谈了好多年,额现还每天都写”,忠实老人属马,今年已是72岁高龄,依然笔耕不辍!
充满智慧的老人在喧嚣浮躁的当下,大隐于旧都,执着甚至许执拗地坚持书写着我们民族灵魂的秘史。老人的目光穿越楼群,凝望着都市之外的远方,沉浸在悠然自我的畅想中。在这份恬淡自由的畅想中,既没有蜚声文坛荣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名,也没有每年数百万版税的利,有的是懵懂少年时的诸多憧憬与好奇,有的是埋首祖屋中挥汗如雨创作《白鹿原》时的酣畅淋漓与大悲大喜!
窗外的树影在白墙上无声的滑动着,老人的怀旧与哲思把人带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恰如伟大的荷马所赞美的那样:这位宛若智慧老人的智者,正在说出“有翼飞翔的话”!忠实老人在把《白鹿原》的手稿交给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时说:“我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你们手上了!”这句话沉甸甸的砸在笔者心头,犹如醍醐灌顶!使同样痴迷于文学的我顿悟了前世今生。
环顾忠实老人的书斋,几幅出自名家之手的他的肖像被书堆挤掩在墙角。对于像忠实老人这样的人物来讲:究竟什么才是他的命?我握着忠实老人的手,这是一只挥笔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大手”,这又是紧握着自周秦以来,从黄土高原上翻腾崛起的强秦、雄汉、盛唐华夏民族之根的“小手”。有形的威权与名利必将归之于无形烟消云散,无形的积淀与呐喊必将显之于有形经久流传。对大地母亲的依恋和感恩渗入了《白鹿原》的字里行间和我们民族的血液,对华夏文明的自豪,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有种传承的责任感。
“一只雪白的神鹿,柔若无骨,欢欢蹦蹦,舞之蹈之,从南山飘逸而出,在开阔的原野上恣意嬉戏。所过之处,万木繁荣,禾苗茁壮,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疫痢廓清,毒虫灭绝,万家康乐,那是怎样的太平盛世!”是啊,那是怎样的人间天堂啊!这是老人心中的白鹿原,谁又是那只白鹿呢?或许正如老人自己给出的答案:白鹿已经溶进白鹿原……
作者简介:孙建民,男,1968年8月18日生。中共党员,本科文化。陕西省作协会员。著作《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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