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突然热耳酸心

今天早晨，照例在厨房忙活着，照例蹭着25中wifi看秦腔微信平台的《西京故事》，听着听着就热耳酸心了！不知道撞了我那根敏感的神经，反正我热泪盈眶了！

好一个李东桥扮演的为供给两个孩子上大学进西京城打千层饼的罗天福啊，你的滚白唱腔如此有感染力！此时此刻，我从你的唱腔音韵里感受到了你的儿子罗加成嫌你家穷，嫌你窝囊，嫌你没有守住民办教师转正的指标，嫌你当了几年村干部没有发财，嫌你没能卖了家里值几十万的两棵大紫薇树，大学同学看不起自己而要弃学的行动，深深地刺痛了你的心，这样的刺痛不是一般的刺痛，简直是万把钢刀扎胸膛啊！还夹杂着巨大的无奈与自责，都揉在了你那滚白唱腔里了。你顿足捶胸，如泣如诉，歇斯底里地呐喊：我招架不住了，我彻底的认输了，我承认我败了，我后悔没有卖掉紫薇树啊，罗家几辈祖宗啊，我对不住你们了，我守不住那两棵紫薇树了啊！是啊，在商品社会的大潮中，罗天福苦苦要守住那两棵紫薇树象征着什么？是值得每个看了这出戏的人思考的问题。我觉得要守住的恐怕是那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精神财富，譬如，抱固守根，不弃传统美德，知恩图报，不忘根本，不弃好的信仰等。你看，戏曲的强大魅力就如此神奇，一个极具感染力的滚白，联系到剧情，就能使人想到很多，就能触碰到人的某个敏感神经。总之，我做着饭，已经不能自己了，喉结蠕动，双眼盈泪了。我不知道是体会到了罗天福的心境，还是揣摩到了我最近伺候病妻的百感交集。不知是感叹着世事无常，还是亲情依依？不知是感受着沧海桑田，还是尘世难料？不知是感受着凡人皆难，还是名人也烦？不知是感受着无助无奈，还是无处倾诉？反正我不能自持了。

感谢陕西省戏曲研究院陈彦院长写的这出好戏，难能可贵的是这出戏把笔触放在了进城务工的农门工身上，着力歌颂之，同情之；极力惋惜着，唏嘘着；着力鞭挞着，倡导着，歌颂同情着城市边缘人朴素纯美的情怀，惋惜唏嘘着民工的悲情事件，鞭挞着人的劣根性和倡导着民间的正能量。这样的凡人事件，凡人命运，凡人悲苦，凡人喜乐，才最能打动人心，最接地气。看惯了古装历史剧中的帝王将相之间的尔虞我诈，奸臣害忠良，后宫争宠，相公艳遇，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内容，虽然一时热闹解馋，但没有嚼头，似乎离我们平民百姓太远，在半空中悬着般没接地气的有气无力。

谁说秦腔只能演帝王将相和才子佳人，谁说现代戏不好看，像《西京故事》这样的好戏，不光是农民工爱看，据说自问世以来，光西安各大专院校就包场了好多次，进北京演出也大获成功。谁都爱看符合人性的好作品，谁都爱看描写普通人喜怒哀乐的好作品。它像西安回坊的牛羊肉泡馍一样，浓郁醇厚，耐人回味。据说，陈彦院长写这出戏是和文艺路研究院门外不远的农民工自发劳务市场有关系，他每天上下班看到了这些人辛苦接活，或卧或坐，或愁或乐的百态人生，有意识的攀谈深入揣摩，才锻造出来了这部好作品。

说来也怪，无巧不成书，无感不成文，正当我为今早的突然因一出戏而热耳酸心时，又无意中看到了玉祥门自乐班群里的一篇好文章，是老板兼班主的老权发的，内容是写老板们的辛酸史，看后深有感触！记得早些时候也看到过类似内容的写老板难的文章，里边有一句话说：老板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职业。是啊，做什么都不容易，就拿在外人看来腰缠万贯的老板们，那领时代风骚光鲜体面的背后，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如果那个深入生活了解老板们酸甜苦辣的作家，也能写出像《西京故事》那样接地气的秦腔现代戏来，肯定也能感动一大批受众面的。我若动笔，题目暂且就叫《老板们鲜亮光环的背后》，这是后话。

我突然释然了，原来：打工的辛苦万分，老板们日理万机；唱戏的多情善感，看戏的替人流泪；夫妻们相依为命，儿女们各忙西东；城管们吆五喝六，摊贩们八面玲珑……这些众多的对立统一面，就像不是冤家不聚头一样，不断的纠缠演绎，缱绻暧昧，反复的摩擦碰撞才化学反应般的变换出了极其绚丽多彩的人间故事，这故事就有你我他的影子。我们每天置身在故事中，体味着百态人生，尽管人生不顺心之事常有，但总能乐在其中。因为你总能从别人的故事里找到自己的影子，使自己蓦然感动，豁然开朗了纠缠许久的某个死结，同时，你也时刻扮演着一道别人遣散心绪的风景，随时慰藉着别人那颗焦渴的心，这不是在给自己赢得福报吗？所以，就算冤家的一对，也要互换位子思考对方的无奈，就什么都释怀了。

话说到这里，今早的热耳酸心如果有悲悯自己不幸的成分的话，那就是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