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土生--往事
五行中说:土生金,火生土,我以为这是大言者。
小时候在土里长大,就是老咧也要埋入土中,人这一辈子土里生,土里长,土里埋,与土有着生与死的渊源。
卑微的土,在水中润泽,浸漫昼夜成为黏团一一泥浆,俗称:和。这个和字有着积极的哲学意义,进而脱变由土槃泥,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痛苦而愉快悦,变革而守节。经过人的翻搅,踩踏,揉捏以坚守本性而不被改变,象教徒一般虔诚,紧紧拥抱自己的同类,团成庞大的泥军阵势。
在水里生,在火中成长,涅槃成青灰色砖瓦,这一造化神奇了百千年。
超力量的土生涵含了人的多少智慧,留传着多少传奇。
她始于周代,成于春秋,盛于奏汉,谓之:秦砖汉瓦的美称,再也不能是普通的风物了,她铺在皇宫谓辉煌,盖在商铺称号富贵,铺在民间寄意扑素,自此,引发人的一次屋的革命,庇佑人类千年苍桑。
周人从河南堰师西征灭商,建立沣都,后又从沣京出发灭纣,前后延续八百余年,建立东周,一直敬谓黄土,保留了沣京的生活生产方式,继承着土里的成长习性。我的父辈正是带着黄土的信息,从东周豫州返回故地沣京毕原上,寻觅周人足迹。
父亲是一九四二那场灾难中逃向故乡秦地毕塬的,逃荒路上过一大坡,看见蒿草中冒出半截城砖,心想离沣都不远了吧!谁知拔出来一看,吃了一惊,一块完整的城砖上刻着"歇脚"二字,知道这是祖宗的灵嘱,就一屁股坐在坡上歇下,这个有坡的地方就是毕塬,毕正好是沣都天子脚下的沣水对面,
这一歇着就是一辈及几代人呐。梦里老觉得这儿就故乡。这里土地亲切,黄土丰厚带有历史信息,那块长方形的城砖说不定是沣京城上的一块呢?这也许正是祖上的护佑吧!
父亲常说;咱们是周人后裔,我还有点不信呢。
父亲说他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他烧的砖瓦能盖三四座洛阳城,用过的麦草垛子有毕塬那么大。上古人祟尚黄土,尊火为神,部落人就代一代传承着。
父亲的一生烧过无数砖瓦窑,出过无数的砖瓦,我想,我的父亲其码是一位有责任的周人吧!
如今父亲已随黄土去了,但是黄土里的故事却渗进了泥烧的砖和瓦中,砖瓦带着父亲的爱和勤劳,护佑在千家万户的屋上,也留在了我的心里。而往事却象月光下的树影,月去了树不见了,但树本身还存在着,也还需要扎根深深的土里。
人这一辈子从土冒出来,在土里成长,而后又埋进土里去。我忽然想起了人口前的一句俗语:生有时辰死有地!
这也许就是佛的语境吧!
甲午年八月三五前夜,突然间心有不舒,遇适月园将近,望月思亲,频于伤感里是以为文,于余曲城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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