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记忆深处有道菜叫老碗鱼
今天和许久未聚的大学同学吃了一顿饭,还是学校门前的那家老碗鱼。
同学是一个女孩,毕业后去广东开始了第一份工作,两年之后的今天,因不适应当地饮食习惯等种种原因又辗转回到西安寻找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电话里通话的时候就约我到本科学校门前的老碗鱼庄吃老碗鱼,见了面、寒暄数句,我们就点了两个菜:蒜泥黄瓜和小份老碗鱼,这一熟悉的场面勾起了我许多回忆。两年前的四年光阴里,这两道菜是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这里必点的菜,那些欢快尽兴的画面断断续续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吃完结账的时候,我抢在同学前面付了钱,总共三十五元,虽然寒碜,但是也算接风之意,她也晓得我在上学没多少钱。
老碗鱼庄是村子里很受学生欢迎的餐馆,饭食便宜、实惠、味道又好,吃饭的客人常常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而我和身边的同学也常为座上客,钱花不了多少却能吃饱吃好。
比较起来,大学的我们还是那么的青涩与知足,没有太多人情世故的沾染、没有太多苦恼的束缚、没有太多关于生计的思忖,可是看着眼前的同学,我的心扑腾的颤抖了一下,感慨时间的不经意流逝,指尖的缝隙成了埋葬一切美好的坟墓,而内心浮躁的记忆也在晃晃悠悠地散去,似乎连痕迹也在淡化和紊乱。
边吃表聊,聊着彼此关于四年大学生活的记忆。她说了很多关于我们之间的小故事,她在陈述,我努力回忆,但却像失忆一般一丝记忆都没有残留在我贫瘠的脑海,我用傻笑掩饰着略带害羞的健忘;关于毕业后的经历我们也都有自己的倾诉,她在广东打拼应付生计,逛过“世界之窗”、去过“东方之珠”……。而她向我诉苦说广东的饭很贵,口味更比不上西安的饭,在那里没有朋友没有亲戚,总是孤零零一人独来独往;她还说,去年第一次从广东折回西安路过西大街的时候她控制不住自己流泪了。
昨天,一个女孩子,怀揣着憧憬与希冀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追梦的旅程;而今天,带着些许失落与不甘又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城市,用她的话说就是“很有亲切感”。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在别人走过的轨迹中寻找自己的影子,寻觅契合处,这个时候就会产生出情感的碰撞,所谓的同情之感也滑落到了心头,殊不知这其实是在为自己伤怀。
回想自己这两年走过的路,屡次从延安折回西安,又从西安返回延安,身边一无所有而又日渐荒凉,两座城市间的距离在周转中变得那么清晰可见而又心生畏惧,不愿再漂浮,而我只能悄悄地把心事交付给不露情愫的文字,记录、反思、交谈、给予…….。
总是学不会从失误中弥补自身不足的人是不明智的。于我而言,健忘成了家常便饭,昨天的记忆我已封闭了很多,对于今天我又模棱两可、战战兢兢地观望,而对于明天更是充满了变数和无知。在时间长河流过的瞬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关于昨天的留恋、关于今天的怅惘以及关于明天的畏惧都会占据我们心灵的大部分,几乎构成了生命的全部,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感慨生命的无味和渺小。
一个城中村、一道南国小菜、一所高等院校还有这些简单并不富裕的大学生,场面不需要多宏大,排场更不需要多热闹,一碗老碗鱼,吃的火辣即可;一杯麦香味的啤酒,喝的尽兴就好。若是人生一直如此简单,生活或许会能擦出更多更亮的火花。
当然,一碗老碗鱼不能吃一辈子,也不能回忆一辈子,生命的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记忆和回味,最终这些记忆也会抹平在地平面的另一头;从这一端走向另一端不仅仅是时间的累积,同是还是心智的成熟与升华的过程,或许这就是曾经我们所知道的成长。
老同学,下次,还是老地点,还是你和我,老碗鱼再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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