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如水

岁月如水，走过才知路途上泥坑有深浅；生命如鱼，游过方知大海最波澜壮观；幸福如花，绽放才明白长在花园里是幸运的。

                                              ——淡淡如水

冬天的中午，山下农家乐小院来了一位时髦青年，看约25岁左右，穿着阿迪达斯深蓝色冬装，肩胯着漂亮褐色小皮包，脚蹬洁净的白底色运动鞋，手里捏着三星牌子的手机，走进屋就选择靠墙的角落而坐，不屑一顾菜单，眼睛瞄过迅速点了五个菜，要了一瓶6年西凤酒。他眼神茫然，低头沉闷不语，孤自饮酒并唉声叹气，一会儿就喝了多半瓶酒。他没有往昔休闲者轻松，更缺乏游玩者语言的诙谐，令农家乐女老板不由得心情忐忑和小心警惕。当秦岭山下农家小院里几个人在厨房里悄悄商量如何应付他可能接着发酒疯，他却不知什么时候爬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当他刚挪了一下酸痛的身子，手揉了揉眼睛，男主人就递上了一杯冒气的普洱红茶，只示意喝茶微笑并不语。

他非所问，而自语：“最相信的人骗了我，一切彻底完了，没办法活了。”

主人对面而坐微笑说：“小兄弟，先喝一喝热茶，一会带你到河边野外走一走，吹一下清风，看一看乡下的老农如何生活。”

就这样，他心思虽然犹豫，男主人热情召引他，两人就走到了干涸河边，田野里静水已结冰如薄面，枯黄残荷卷叶露斑风里轻飘飘，溪水仍在渠下暗流。冷冷的冬天，夕阳丝毫感觉不到暖意，清风不但能释解酒精，清风也可吹淡一些人意，他在深呼吸中哀叹、长吁出气。

在莲花仙子雕塑周围，几位看似年过花甲的老人，一边哈着气，一边用铁锨铲着土堆粪分扬，动作费力又缓慢。

男主人语调柔和对他说：“多年前，我一无所有，觉得无脸见很多的人，比你痛苦多了，几天没有吃饭，在河边有过轻生的想法，也去过华山......”

他只是惊讶听着，附和点着头：“嗯，......呀！”

男主人引他坐到亭子里又说：“你看远处的秦岭山，山峰高低各不同，人生如此多不平，只要心平风景自然美。一辈子，人都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失落的时候多到乡下、山里，那些具有自然生态的地方都走一走，看看大树下的顽强小草，听一听山谷小鸟的歌声，看看落后，想想已拥有，生活的信念会更坚定。”

“你看看，那些费力抡起头的老农，即使到瓜果成熟的夏季，在路边摆摊销售蔬菜和果子，每一天挣不了多少钱的，却常有着开心的笑脸。”

晚上，男主人带他到走进附近禅寺小庙，先给老僧耳语了几句。
    老僧微笑着将他带进大殿后方，令其从地窖里搬出一块偌大的方形坚冰。年轻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照做了。冰块搬出来后，老僧递给一把斧子，接着吩咐：“用你最大的力气，砍开它！”不料猛烈的重击，只能在冰面上划下一道细微的印记。年轻人大吃一惊，心有不悦又抡起斧头，全力劈凿。片刻，对着掉落的冰屑，他终于气喘吁吁地摇头：“这冰实在太硬了！”老僧不语，拾起冰块放在屋后炉灶上锅中。加了些柴禾，随着温度升高，冰块慢慢融解。年轻人对这个枯燥的过程，没有兴致。过了许久，冰块融解完毕。水泡越来越大，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老僧问他：“你从中有所领悟没有？”年轻人说：“有些领悟了。我对付冰块的方式不对，不该对斧头劈，得用火烧。”老僧摇头：“不是，你再多静悟”。

老僧语气轻缓地说：“我所让你看的，是水的七种境界之一，冰虽为水，却比水强硬百倍。越在寒冷恶劣的环境下，越能体现出坚如钢铁的特性。这是成功人生的第一种境界，百折不挠。”
　　锅下加把柴禾，水掀着锅盖子发响，老僧说：“水化成气，气看无形，若气在一定的范围内聚集在一起形成聚力，便会变得力大无穷，动力无比。这是成功人生的第二种境界，聚气生财。”
　　提起一桶水倒入渠里，尘土也漂动，老僧说：“水净化万物，无论世间万物有多脏，都敞开胸怀无怨无悔一一接纳，然后自身再慢慢去净化自己。这是成功人生的第三种境界：包容接纳。”

指着房檐落下的消冰水，老僧说：“水看似无力，自高处往下流淌，遇阻挡之物，耐心无限，若遇菱角磐石，即可把菱角磨园，亦可水滴石穿的。这是成功人生的第四种境界：以柔克刚。”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老僧说：“水能上能下，上化为云雾，下者，化作雨露，汇涓涓细流聚多成河，从高处往低处流，高至云端，低入溪河入大海。这是成功人生的第五种境界，能屈能伸。”
　　茶水入杯多时，老僧双手捧给说：“年轻人，人生如喝茶，要能拿起和放下。水虽为常见物，是生命之需，滋润万物生灵，却从不向万物索取什么。这是成功人生的第六种境界，周济天下。”
　　风吹树梢，雪瓣纷纷，有迷雾随飘渺，老僧闭目而言：“水有着最为自由的本身。聚可云结雨，可沉静能沸腾。散可无影无踪，飘忽于天地之内。这是成功人生的第七种境界，功成身退。”
　　人心如水，水如人生。人们之所以有能力悬殊、善恶不同、生死之欲，皆因各自境界不等罢了。年轻人听罢，眼光黯然的晦色消失，如恍然大悟，抬头眼闪亮如灯，起身道谢作别。老僧含笑不语，看着年轻人离开的背影，喃喃还自语：
人生如水，水如人生…… 

这是个寒冷冬天里的故事，语言阐述耐人寻味，是谁与谁并不重要，由此所引发的真实而精彩的故事，将远远超乎故事的本身意义。

冯仑说：“伟大是熬出来的！”是的，生活很多委屈必须得承受，在苦难中还必须有爱和阳光的心态，常常最大的坎，是心里的那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