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中秋之夜和母亲共眠
今年的中秋节过得相当有意义,参加了大长安文化艺术沙龙汉唐雅苑诗歌朗诵会,并且担任了诗会的主持人。但是今天却是母亲的八十五岁大寿。我曾经犹豫过,我是去参加活动还是陪母亲过寿?按理说,父亲已经走了了,本来就已经冷清很多了,再缺了我,岂不是更没气氛。而且母亲已经是高龄人。一边是自己热爱的大沙龙,一边是自己至爱的娘亲,着实让我为难。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会长,而且也是自己热爱的,因为这样的活动让我一次次得到了锻炼。我只有选择参加完诗会再回家看母亲。尽管我对自己的主持相当不满意,但是有人说一次比一次强,这就够了。我知道我已不再年轻,身材也不再婀娜多姿,我的笑容也不是很灿烂,我的嗓音也不甜美,但我有的只是胆量和勇气,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诗会的气氛非常热烈,以至于平时本来都不太善于表现的人到了那种场合也要赋诗一首或者高歌一曲,在吃饭的时候,气氛达到了空前的高潮,竟然出现了争先恐后,载歌载舞的盛况。我敢说大家在这种无拘无束,又有美酒佳肴还有良辰美景更有墨香飘院的地方,是快乐的,最少我是快乐的,我快乐的竟然忘记了时间。
当我三点多钟搭了出租车,什么礼物也没带(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我怕家人等不及)回到我那熟悉的老家时,我的哥哥姐姐外甥外甥女以及所有的亲戚都已经到齐了。令我遗憾的是,本来前一天都和老公商量好,由他先带上月饼和别的礼品先回,这样我的负罪感就会减轻一些,可是当我看到他真的没回来的时候(我早上六点就出发了),我愤怒了,彻底失望了,我立即拿起电话准备兴师问罪。可是怎么也打不通,我真想摔了电话,尽管事后他给我做了合理的解释,一个朋友的孩子结婚,他已经答应人家做账房先生,当时现场太吵听不见。我看到母亲穿着铁锈红色的立领提花罩衣(应该是冬天薄棉袄上穿的),那是我给她老人家买的,已经两年了,尽管姐姐给她还买了新的,但是她没穿,我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为了让我看到了高兴才穿的(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母亲最疼爱我)。
当我一脚踏进家门,厅堂里供着父亲的遗像,已经有好多香在燃烧,我知道,这是大家每个人告诉父亲,他们回来了,我也要说一声,接着我拿起三柱香点燃,默默的忏悔,老爸,孩儿不孝。我向里屋走去,看见母亲默默的坐在床沿上,目视前方,不知在看什么,听见我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无表情的脸立即露出了笑容,母亲赶紧佝偻着度数越来越大的腰加快了脚步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向厨房喊着:“赶紧拾掇开饭”,我立即上前扶住母亲,不着急,不着急,我吃过了妈,如今你娃也能混吃混喝了,人家有人管饭,还是好饭,我一边显摆着,眼睛却潮潮的 。看我不吃饭,赶紧又喊人给我切蛋糕。
这时候在一边麻将桌上的姐夫们开始抗议,我说妈呀,你小女不回来就不开饭,这不但肚子饿还叫我把钱都输了,心还不舒服。另一个说,谁叫你们不是文化人,人家小女现在是文化届人士么,几个七嘴八舌的调侃着。母亲说,我只说打麻将的人不知道饿,原来垒城墙也能垒饿?电视上不是整天说啥家子三高,我是怕你们吃了都高了啊么!刚不是才吃了蛋糕么!我破涕为笑了,我说,妈你太有才了,竟然知道有个三高这个词儿啊!我搀扶着妈坐下,说,妈,对不起啊,我有事回来晚了,妈说,回来了就好,我娃有事么,我娃干的正事么,我说竟然你过生日啥也没给你买,妈说,没买好,你看桌上东西都摆满了,都买的,咋吃得完啊,放的时间长了就不好了,还是个浪费,下回就这样光人回来就对了,啥都别买,咱这现在啥都不缺啊!
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分几个桌子坐着,吃完了饭,因为我回来晚的原因午饭竟然吃成了晚饭,确切的说晚饭却稍微有点早,姐姐们奚落说,这叫吃”靠晌“(过去三夏大忙时候,午饭和晚饭中间间隔时间太长,要给在地里割麦子的人送一顿简单的饭打尖),吃完了不久,由于天气短黑得早,外甥开车的时间太短,于是说趁天亮着赶紧走,大家都纷纷走了,我由于好久没回家,也由于今天回来的较晚,决定留下来陪母亲。
晚上我们母女睡在床上,我看到原来个子不低的母亲好像缩了一样,我相信了人们常说的人老了就缩了的话,也瘦了,显得床大了许多。母亲的嘴唇也不知道是着急上火还是什么原因烂了,还肿得老高,我抓着母亲的手,竟然是皮包骨头,我的胳膊搂着母亲,母亲说,老小老小的啊,这样好啊,我又哭了,但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她一边给我说着东家长西家短,我一边抚摸着她满是皮的手,我真的好害怕,衰老下来是更加的衰老,以后呢?可是谁有能挡住事物发展的规律呢?
第二天,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我还在睡梦中,母亲已经煮好了鸡蛋一边吹着一边说,起来,快起来,吃鸡蛋,怪身体不好呢,整天黑了不睡,早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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