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蒙恬“冤魂吟”①--字典因此添一词

一

石门险隘耸天云，直道通衢草木荫。

拂拭石鼓磨锈戟，前朝旧事细辩分。

蒙氏世居在蒙阴，祖獒离齐西事秦。

九年连下七十城，官至上卿兼将军。

父武南征仅三载，楚越拓作会稽郡。

青出于蓝胜于蓝，孙继父祖号忠信。

     兄恬弟毅皆股肱，外事内谋尊宠深。

东破强齐封内史，北上朔漠待殊勋。

二

山崇岭峻沟壑深，千军万马猛驰奔。

     挥戟策马先者谁？必定蒙恬大将军。

北却戎狄七百里，草原荒漠远逃遁。

收复河南定榆中，设县迁民镇上郡。

凭高据险筑藩篱，西起临洮东辽滨。

南下胡人望却步，万里长城百万军。

塹山湮土修直道，栉风沐雨夏继春。

蜿蜒逶迤两千里，林光九原若比邻②。

三

弟于内谋最用心，严明执法诛宦臣。

宦臣狡诈得赦免，同伴始皇去东巡。

祖龙重病命垂危，遣毅山川祝祷神。

巡至沙丘秦皇殁，李斯赵高起祸心。

深匿遗诏造假诏，沐冠胡亥履至尊。

蒙毅扶苏皆赐死，连坐蒙恬草除根。

叱咤风云神勇将，卅万貔貅难护身。

     无过而死犹守义，绥德吞药殒黄尘。

四

蒙恬殒命天骤阴，狂风暴雨沙尘昏。

林木萧萧雨淋淋，如涕如诉咒乾坤。

伍员白起皆名将，名将屡谏无私心。

伯噽范雎同奸佞，奸佞谗言有祸因。

恬暴霜露十余载，未曾居功逆龙鳞。

勋业齐天死非命，直道将峻成冤魂。

     朕观最冤是蒙恬，唐宗之语最中肯③。

    字典因此添一词，“蒙冤”二字用到今。

五

自有“蒙冤”一词后，代有冤魂继蒙尘。

决胜千里淮阴侯，兔死狗烹未血刃。

直捣黄龙岳鹏举，风波亭上命归阴。

菜刀举义贺元帅，被囚西山殒病身。

横刀立马彭将军，曾率百团抗倭人，

西北沙场斗智勇，朝鲜鏖兵建殊勋，

只因万言陈民苦，上颜不悦心怀忿，

里通外国分裂党，冤死亦将真名隐。

蒙恬九泉迎冤魂，怨魂自与冤魂亲。

      直道西风残阳里，蒙笔疾书“冤魂吟”④。

注：

①史实据《史记·蒙恬列传》

②“林光”指秦在陕西淳化所修筑的林光宫。“九原”指秦统一后所设九原郡，在今之包头。据说是秦直道的南北起止地。

③唐朝皇帝唐太宗，于贞观某日对臣僚说：“朕欲上比尧舜，不使冤案现于本朝。各位不妨说说，古代哪一将相死得最冤？”当时在场的有丞相房玄龄、谏议大夫魏徵等人，或答“白起”(战国时秦将)；或说“伍子胥”(春秋时吴将)。听罢臣僚们的议论，太宗摇摇头说：“朕观最冤的是蒙恬。”

④《太平御览》引《博物志》日：“蒙恬造笔。”崔豹在《古今注》中也说：“自蒙恬始造，即秦笔耳。以枯木为管，鹿毛为柱，羊毛为被。所谓苍毫，非兔毫竹管也。”于是有人称毛笔为“蒙笔”或“秦笔”。清代大学者赵翼在《陔余丛考》中的“造笔不始蒙恬”条中写道：“笔不始于蒙恬明矣。或恬所造，精于前人，遂独擅其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