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巧
巧,一屁股坐在地砖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城里的天气太热,把人能日化。这个房子已经被学校的保安打砸地乱七八糟,一片狼藉。什么时候,学校的保安跟城管一样,蛮不讲理了。
学校应该是讲理的地方呀!况且这是一座有名的大学,什么“211”、“985”全进了。
当然,这房子不是她的房子。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是学校奖给
如今阴阳两地。
她也不想呆在这里,可她去哪里了?如今小姐把辈分搞乱了,大棚菜把季节搞乱了,陕北煤老板把房产弄高了,城市就像张牙舞爪的恐龙把粮食的地白白给糟蹋了。
奥,顺便告诉亲爱的读者,巧,名叫刘巧儿,是吴英俊
房子的门大开着,所有的窗子也被保安打开了。
巧恶心不已,朝他们的背影吐了几口唾沫,最后怎么也吐不出来,想了想,原来一天都没喝水了。
“橘生南国橘,橘生北国为枳。”这些保安,都是从农村招来的,和自己一样,咋没来城里几天,就狗仗人势,学着“叫兽”,到处乱咬人了。
不管怎样,巧还是习惯成了的生活了,也喜欢城里了。有美食有高楼有漂亮的衣服,走在大街上看看帅哥美女,也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哪像农村,整天对个蓝天白云大地麦田空巢老人留守儿童,没人说话,村长支书叼和烟像叫驴疯狗一样乱喊乱叫。
写到这了,我觉得有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吴英俊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让那些不相信爱情的学生弟子心灵上接受一次洗礼。
这只小京巴,毛很白,母的,走得碎步矜持,惹得院子的狗乱叫,
送走了爱人,没有了狗,过去嫌房子小,现在却发现房子太大了,
千古盈亏休问。
狗配种,还得给几个钱呀!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写到这里,顺便告诉各位亲爱的读者,
父母生,外公管,公公婆婆连来也不来。好在孙萌萌机灵,上学一直成绩很好,十八岁上了大学。女大十八变,越活越随便。一上大学,孙女孙萌萌就在外边租了一间房子,很少回到
她是猪坚坚,她不需要卖萌取笑,不是御姐也不是萝莉不是白富美,充其量就是个小屌丝在大宇宙中努力挣扎来一点逆袭。
古时一剑闯天下,如今一贱放荡世界。
无论如何,吴门门不会忘记吴教授的养育之恩,哪怕穿的花枝招展,也不忘回来颤几下。
“ 忆从前,一点东风,风隔着垂帘,眉儿愁苦”。说了一阵,有必要看看我们的主人公巧了。
巧,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吴门门来了。她扶起了巧,嘴上说,姐,吃饭去,不就是个房子问题吗?如今股票崩盘,房事低迷,老头子走了,咱不能亏自己。
我没心思吃饭。门,你说说,城市这么大咋不能容小我一个女人?巧哭丧着说。
先吃饭,姐。小鸟虽小,可它玩的是整个天空。我吴门门,要活的比西门大官人还滋润,有我你怕啥?吴门门撅起殷桃小嘴,抽了一支烟,动作优雅。
我不想吃,你吃去吧。巧没有吃的心思。
对自己算你狠,不用怕。我给你买去,不买酸粉不买面条给你买个土豆泥。如今你贿赂了贪官,你贿赂不了保安,你不用怕那些一表人渣,有我呢?吴门门风一样出门了,刀子一样的话扎在了巧的心上。
我咋能不怕呢?城里的人都是神,那个能不敬?巧寻思着。
寻思的巧,想到了父亲、母亲和弟弟。她的家在这座古城的西郊农村,弟弟比她小一岁多。父亲是个画匠,城里人叫“画家”,农村人叫“画匠”。画家和画匠有啥区别,到底谁的本事大,巧不知道。反正在当地,除了风
就是这样一个善人,在巧上高三的时候却得了癌症走了。不知道是洋油漆里的甲醛中毒还是阴霾大气生化污染,找不到原因。反正是摊上大事了。农村人说风
在父亲死之前,眼睛死活合不上,一对儿女和母亲大哭不止。还是母亲懂得父亲,问道,是不是给巧找了婆家?父亲点了点头。这个婆家就是父亲的老搭档,家在南山的木匠朱武的儿子朱京子。这个朱武个子不高,眼睛不大,脑袋浑圆,但是不长个子长心眼,号称“鲁班爷后”,斧头、刨子、凿子、锯子、墨斗样样精通,眼是尺子手是秤,眯起眼睛一瞧,便可知木材能做什么家具,恰到好处,盈亏正好。特别他能做木雕,技术娴熟,楼台亭榭虽不能都雕刻,但是农村人家的窗子上,他总能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跟你谝着,粗短的手拿着雕刀走线,出神入化,写实、夸张、精雕、镂空,瞬间就雕刻出花鸟,圆润柔美,活生生的,吓得小孩子不跟靠近。除了雕刻,他还是“棺材铺”老板,寿比南山,南山有上等松木,加之朱武手艺精湛,打的棺材闻名乡里,从不怕卖不出去。朱武爱喝酒,一喝酒就说,他是“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的后人。
朱武有个独子,叫朱京子,因为难产,是在西京大医院生的,名字是医生给起的,二十一岁,长得秀气,瘦高瘦高,高中没毕业,就跟着父亲学木匠,只不过这几年传统的木匠没生意了,家具少了实木,多了板木家具,时尚好看,组装简单,价格也适中。就是毒气能熏到人,人也喜欢。什么木工板、纤维板、刨花板、颗粒板,红木、水曲柳、橡木、松木、榉木、胡桃木、柚木、杉木、香樟木、榆木、楠木(金丝楠)、樱桃木、枫木等,鱼目混杂,以次充好,不管是做家具还是搞装饰,朱木匠都觉得,什么环保家具绿色家具,还是自己自己的家具好;还是老家的南山松好,当然榆木也不错,榆木脑袋榆木脑袋,结实着呢。朱木匠没事干,就给儿子打家具,准备结婚之用;儿子呢,学了一阵,觉得没意思,就学起了汽车修理,因为南山是川陕交通要道,尽管修了高速,超载超重的汽车整天在省道上跑了跑去,遇到多变的天气,下起大雪,车坏或者需要防滑链都是暴利。南山的景色风光好,一些恋人情侣,“二把刀”把车开到山上就开不下去,都要叫当地老百姓帮忙。学个汽车修理工诗歌不错的行业。
朱京子是朱武领到父亲病床边的。父亲看到朱京子,眼睛一亮,母亲知道父亲的心思,就把巧拉到一边,问了问觉得小伙子如何。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母亲趴着父亲耳朵旁说了几句,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然后母亲给父亲擀了一碗手工面,让父亲咥,父亲全然没有过去的饭量,吃了半根,就闭上了眼睛。
巧,虽然是高中生,但不喜欢文化人,这小伙子看着厚实顺眼,就行了。母亲给他讲过,文化人坏得很,前几年,一个唱戏的小声,白白净净,一场戏就把村里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给拐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但是,巧不上学了,母女两准备生活再难再苦,也要把弟弟刘强供养到大学,鲤鱼跳龙门。
一个木匠,一个画匠,一个爱谝,一个朴实,一南一西,两个老搭档合作多年,从没红过脸。乡村人身怀绝技者不少,有祖传偏方治百病的,有杀猪宰羊一刀中的,有巧舌如簧的媒婆,还有口若悬河的神婆,芸芸众生,各有千秋。哥两个是搭档,画匠死后,木匠马上赶来,送来上好的棺材,就缺少了在上面画几笔,黑黑的棺材板,很沉重。在朱木匠的主事下,黄焖鸡、小酥肉、粉蒸肉、枣方肉、带把肘子、风鸡、咸肉、八宝饭,,“关中八大碗”加上秦腔名角添彩,埋了木匠,后事处理的天衣无缝,办得火火红红,少了一份悲痛,一时在村里成为美谈。
可是,从此方圆百里少了一位画匠,老人们愁眉不开,年轻说,现在讲究新风尚,平坟复垦,都火葬了,棺材用不上了。
老人跺着脚,气的纸马,强制平坟,平尼玛个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入土为安,入土为安。狗日的不孝呀,天打雷劈!!!
父亲死后,村里的老书记看巧可怜,就放在村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每月发几百元,巧很认真,带的一年级学生每次统考都是镇上第一,家长和学生很喜欢。好景不长,上面一道命令,撤村并校,村里的小学被刘大能租去当养猪场,学生每天去十几里外的镇上小学上,家长苦不堪言,巧也回到了家里。没有办法,巧和母亲一起去邻村的砖瓦厂打工,为了省钱,早晚在家里吃饭,中午凑合着在厂里吃个馒头咸菜,干一整天,挖土、拉砖、烧窑,浑身跟散架似得。城市需要建设需要盖高楼,有时候砖厂还需要晚上加班,。干的比驴都累,吃的比猪都差,起的比鸡都早,这样干下去,母亲担心巧吃不消。巧正是长身体的年龄,日晒雨淋,花一样的年龄花一样的骨朵,难道就要这样被日月糟蹋。再说,这个砖瓦厂跟黑砖窑一样,村长就厂长,整天高葫芦大嗓子,看谁不顺眼就骂谁,还养一只藏獒,监督工人干活。这样没黑没明的干,工资很低很低。母亲和巧干了半年多,就不想再干了,黑老板不给工资,母亲找父亲的好朋友去中间说和,最好还是拖欠了二个月工资。巧气不过,去要,黑厂长厚着脸皮色眯眯的竟然说,如今“上午讲正气,中午讲义气,下午讲手气,晚上讲力气。”你陪我一晚,我马上就给。巧要和这个禽兽不如的村长伦理,最后还是母亲哭着拉开了,弟弟强扛起头要去,母亲跪着求他,才没去。父亲死了,没人撑腰了。
母亲商量和巧买了奶羊,给城里人送奶。虽说自己村里污染了,她们还可以一大早去南山附近放羊,南山里现在封山育林水肥草美着。大米里有石蜡,火腿里有敌敌畏,火锅里有福尔马林,木耳里有硫酸铜,咸鸭蛋、辣椒酱里有苏丹红,银耳、蜜枣里有硫磺,奶粉里有三聚氰胺,鸭肉当羊肉,假假假,假东西把城里人弄怕了,把看起结实的城里娃娃吃成了结石。母亲和巧养了一只奶羊,本来想养只奶牛,可是奶牛难进城,被交警城管发现就没收了。奶羊小,好调头,母亲还给奶羊弄了个白色布兜把长长的吊的奶头兜起来,看着干净卫生,又做了个接羊粪的,害怕弄脏城市。天不明,自己早早上喂羊,巧去牵着羊卖奶。
巧每天牵着奶羊出入城里的各种街道,社区小巷,看着自己的奶羊安静地站立,任凭男女老幼一双双大手蹂躏着雪白雪白的乳房,从乳汁丰满到干瘪的吊得长长的,耷拉着,在两个腿之间打秋千。巧想用自己芊芊小手慢慢地揉揉地挤奶,可是没有人愿意,都愿意自己挤奶,要参与。巧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生劳累;想到了干瘪的乳房和干涸的黄土大地。
弟弟上高二不想上了,和谁也没说,直接去了南方打工。留了一张纸条:
妈,姐:
我去南方打工了,让你们失望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为我劳累。我一个大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天地。就是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日可能就是失业之时,我还是到社会这所大学去锻炼吧!
我会联系你们的。
爱你的 刘强
拿着纸条,巧给母亲读了一遍,两个人流着泪一直到天亮,沉默不言。
一大早,继续喂养、卖奶。
“羊乳甘温无毒、润心肺、补肺肾气。”,一天早上,一个不知是退休的官员还是知识分子,嘴上念叨着,拿着瓷器缸子,跟谁有仇似得用力地挤满了奶,都流在外边了。她看着白花花的羊奶向外流,心疼地劝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老人竟然骂道,你的羊奶我今天包了!多少钱?
旁边有人哄笑说,你连奶羊包了算了。
气急败坏地老人竟然对巧说,我连她也包了。
流着口水对巧说,你有人奶么,新鲜的还是冷冻的?
围观者一片笑声。一个老人这样无耻,巧没有要钱,牵着她的奶羊走了。从此,下定决心,再也不卖羊奶了。母亲没法卖了几天,要的人很少,听说卖人奶的很多,羊奶不吃香了。也有人说,卖巧的羊奶是看着巧舒服,环保健康无污染。
人奶是生完孩子哺乳期间喂养孩子的乳汁。一个大姑娘咋能卖人奶?巧对这个老人憎恶至极,简直比地主刘文彩还坏,坏到脚心里去了,她恨不得在水里插上三株筷子在他家的祖坟上尿一泡,咒他王八祖孙。虽然有人现挤人奶买现货,甚至直接乳头去啃去吸!但是,她,巧,不会那样做的。
最后,母亲便宜卖给了邻村一家刚生过娃的人家,母亲难产死了。
送走奶羊,看着鼓鼓的羊奶,再看看巧,凹凸有致,身材匀称,鼓起来要撑破衣服的胸,母亲明白了,巧,自己的贴心小棉衣要出嫁了。
听说巧答应结婚。朱武喜上眉梢,更喜的人是朱京子,小伙给巧买了手机,24小时保持微博微信电话联系,好像生下来没有说的话要一气说完,一天不见,如隔三秋。
家里开了农家乐,收入也不错。小伙子在城里学习汽车维修二年多,也是出师了。在大牌子4S店上班,收入不少,但他越累月发现这活不能干,为挣钱财不择手段,机油里放白糖,防冻液里放盐 ,上假腻子假漆 ,瓷铝粉代抛光蜡,刹车油里兑酒精等等,快装快拆索要拆装费,劣质配件卖高价,趁人不备设计故障,“善意”建议诱你上钩,拖延时间增加收入,电脑检测仪装模作样等等,这些黑幕和手段让他良心不安,胆战心惊,人命关天的事情,老板都敢干。万一哪天出事了咋办?可是,他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他不想干了,他要回家。朱京子不时给巧发个信息骚扰一下。
MM上班真辛苦,虽然只有一千五,挣多挣少没关系,GG给你补。
热恋中的一对男女忘记了一切,巧沉浸在爱情的滋润中,面若桃花,莞尔一笑,百媚便生,朱京子的骨头都能软掉。
六十年代并肩走,七十年代手拉手,八十年代把腰搂,九十年代口对口。两个人恨不得立刻把彼此融化。
两家人选了良辰吉日,腊月二十八办事。朱武大办特办,舍得花自己赞多年的养老钱,弄了宝马奔驰20辆牛逼的车队迎接新娘,请来了四村八邻,鱿鱼海参,上了个够,秦腔歌舞,唱个歌够,中午饭没吃完自己喝到了,剩余的酒菜喝醉了村里的狗。
和许多农村姑娘一样,巧对这桩婚姻换算满意,朱京子,人也不错,有时候耍一点油嘴滑舌,也不过分。结婚后,两个人过年串亲戚,走朋友,看大戏,逛集市,好不惬意!朱京子也留在家里,帮帮农家乐,朱武还准备包万亩大山,搞苗木养植,顺便弄几亩开心农场,赚赚城里人的钱。
巧劝母亲留下来住在一起帮帮农家乐,可是倔强的母亲不情愿,自己一个人去一家养老院当护工。
两个人的日子,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二个月过去了,巧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朱武祖辈单传,求孙心切,让儿子带着巧去大医院检查,检查了半天,花了一笔钱,结果正常,说是心理原因。
二月二龙抬头。南山寺有庙会。听说南山寺算卦求子很准,朱武让儿子拿上钱,开着自己的小车去烧第一柱高香,给自己求个带把的孙子。听说要拆迁移民,多一口人能多赔几十万元呢!当时,天还不亮,巧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车子的声音。
下山的时候,春雨绵绵。朱京子小心的开着车,在转弯的时候,刹车失灵掉了下去。
朱京子在医院昏睡了三天三夜,巧一直陪着,不吃不喝,泪能流干。朱武捶胸顿足,嚎啕不已。醒来的朱京子感到腿上没有知觉,整个下身瘫痪了,意味着一辈子和轮椅作伴。
哭喊、绝食,朱京子用头去碰墙壁,他要求死。
我会死后你一辈子的。巧,宛若梨花带雨,幽幽地说。
离婚吧,离!我不能看着你年轻守寡。朱京子狠心说。
不离,我愿意。巧说。
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朱京子说。
为了我。巧说。
你这个贱人,为了你?你是不过去背着我和男人干过还是。种子种到再贫的地里都能长出来,你难道是块水泥地,不开花不结果?朱京子神经质的声嘶底里。
你在侮辱我!巧端着温水给男人喝,朱京子突然用胳膊力地打掉杯子把巧掀倒在地。巧的两个裤腿间流出了血,朱武大喊着医生医生,经抢救巧没事,肚子的孩子没了。
一切似乎都是故事性,但就巧了。朱武傻了,朱京子傻了。
让我去死吧!朱京子不停地磕着头。
我要和你离婚,你侮辱了我。巧,坚决地说。
什么都没了。人算不如天算,一家人就这样完了。朱武两眼无光,拿起酒瓶咚咚不停。
巧,离开了自己的南山小庭院。新鲜的空气,潺潺的流水和自己无关。
后来听说,朱武的车被修车的野摊子换上了劣质刹车片,出事后,人跑防空。
弟弟在南方打工找了个那方女孩,已经生了孩子,生不起养不起,没爹可坑可拼,只好母亲过去去看娃。
巧,自己没地方去了。老家已经成了废墟,,没有人的空巢;南山的家,已经离婚,不可能再去了。那里就是度假天堂、养生之地,和自己无关了。
她如同一开小石头被城市化的洪水连卷带冲,磕磕碰碰进了城。
再苦再累没什么。不需资质资格,也不要文凭证件,她去干保洁员,每天早早打扫卫生,晚上就在住大街上的临时休息室,她一丝不苟,把这条街打扫的干干净净,成了最美丽的保洁员和城市美容师。可是,保洁员拿着最低的工资,还被拖欠着,成了这座繁华的城市最具讽刺的事情。保洁员还不如要饭的,她亲眼看见一个乞丐穿得整整齐齐走进厕所换成衣服邋遢,装成残疾,哄骗人的同情心。
保洁员不行。巧就去当家政保洁服务员,她没有经验,当不了金牌保姆。家政保洁服务员,打扫卫生,虽说辛苦,但是按小时收费,能拿到现钱,她就知足了。碰到难缠的女人,她就多干一会儿,不收费,让她们沾一点小便宜;碰到多情的男人,问她敢不敢这个,用手比划着,她摇摇头,拿着刀不停地擦洗。有时候,巧想不明白。城乡差距就是大:
男想高,女想瘦,
狗穿衣裳人露肉;
乡下早晨鸡叫人,
城里晚上人叫鸡;
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
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
认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吴英俊清楚的知道他的学生,有的女弟子为考硕士、博士借着名义来看他,赤裸裸地拿感情、性做交易,他不喜欢。城市的夜生活很多彩很丰富,也很奢靡,茶馆、夜宴,K歌,Shopping、泡吧和蹦迪等等,神秘的黑夜总能带给人情、色、无边的欲望。他不是叫驴也不是种猪,他是一个需要感情来温暖的男人。
巧在做家务的事情,
莫非自己爱上了这个家政服务员?虽然爱情不分国界不分身份什么都不可分。
锥子脸,小蛮腰,胸大无脑的女孩多的是。像吴门门骨干的也不少,还有一些大象腿、将军肚、蝴蝶臂、老牛脖的,不管瘦胖,只要健康就行。可是就巧,这个看似文静,但不平静的女孩让老吴心里起了波澜。
吴门门有时候回来,虽然她租住在校外。但她喜欢爷爷,是宽容的爷爷无私地把她带大的,父母是她心里的名词。当然,
吴门门有时候把巧姐长姐短的叫,卖个萌发个嗲,让人忍俊不止。
然后跑到爷爷的房子问,是不看上巧姐了,弄得
小P孩懂啥呀?
呵呵,偶咋不懂?梨花压海棠,老牛吃嫩草。吴门门肆无忌惮地说。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听不懂听不懂,老了跟个伪娘一样,还羞羞答答,你总不能一辈子和宋词过吧?吴门门说。
花自飘零水自流。吴教授吟诵道。
你还累觉不够呢?现在是喜大普奔,人艰不拆,我知道你的心思。吴门门说。
你说的是什么呀?外星文?网络语?
还教授呢?你有你的宋词,我有我的文字游戏,呵呵。吴门门说,唉唷,你脸红了。
接下来吴门门就做巧的工作,你看吴教授怎样。
好着。巧说。
就这一点,好着。吴门门说。
嗯。巧不喜欢文化人,觉得老欺骗女人的感情。可是,如果是一介武夫,豪侠义士,有时候却容易强暴女人的感情。
我爷爷病了,你伺候几天。我给你双倍的钱。吴门门耍了个花招。
我不会。巧说。
没事,就端端水。就这么定了。吴门门做事从来雷厉风行,跟换衣服换男朋友一样,说换就换,说做就做。
不容巧说,就定了。善良的巧,是拒绝困难户,学不会。更不会十动然拒。
在吴门门的编剧导演下,在她巧舌如簧的煽动下,拿82岁的杨振宁和28岁的翁帆,李敖和王小屯,梁锦松和伏明霞等等做例子,还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没人爱,那是还没有坏到报废。
巧,给他做饭洗衣端水。
这是保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巧也在吴门门的煽动下,住进了
吴门门拿着
好几次晚上,巧都觉得有人从他床边轻身而过。早上醒来问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巧,不屑这个老学究,捂着耳朵,连说听不懂听不懂。
一个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却走在一起了。白格生生的巧也由保姆华丽转身,变
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虽然我没有当过皇帝。刻板、木讷的
本宫在你有病之时左右伺候,你也给本宫端杯茶水如何?巧照着电视的话学着说。
吴门门大喊,搓一把腐败一把。
三个人去外边大吃大喝,晚上撑得肚子疼。
自从巧住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陪老婆乏味, 找小姐太贵, 搞情人太累,不结婚最实惠。
他疯狂的要和巧结婚。但是巧说缓一下,她怕母亲不同意。
他拿来纸,写上:我,吴文俊愿意将房子存款和自己所有赠给刘巧儿,重重地签上大名。
巧,只是一笑。
吴门门看着爷爷高兴,自己也高兴。顺便也曾好吃的,给自己的胃补充一下。
有时候,巧看吴门门不高兴,就问什么事情。
他妈的,找个帅锅,看起来是英雄,还搞断背?吴门门气愤道。
巧不知道意思,也不多事,不说话了。
再漂亮德女人都会被男人压在身下,再帅气的男人都会跪在女人两腿之间。每个女人总会为某一个男人而下贱。我不当正房,我不当二奶,我先当小三,再谈恋爱!这就是我处在这个小时代的心灵大宇宙。人不可貌相,小三不可斗量;小三的威力,一般人貌似抵挡不住。让那些虚伪的男人试试我吧?!让我凌驾着如马的男人闯荡世界!让他们情感的山寨灰飞烟灭!
吴门门说完,哈哈大笑。
现在吴英俊教授被拉土车撞死了,司机跑了。巧没地方住了,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证,她和吴教授属于什么关系,只有死去的吴教授知道。吴门门知道,没有用。
吴门门还真买来了土豆泥。还有凉皮和一捆啤酒。
来吧,巧姐,不用怕。有我住的就有你住的,钱不用发愁,我忍痛拿起电话叫几声爸妈,他们会把美元打过来的。今日有酒今日醉,没有房子路边睡,看谁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巧,感到浑身无力,她还没有完全接受残酷的现实。她觉得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两个人坐在地上,吃着,喝着,巧刚开始喝,觉得啤酒有点苦,慢慢地也适应了。凉皮加啤酒,美味呀。
不要爱上妹纸,妹只能让你憔悴。你不是爱情菜鸟。你是感情侩子手。吴门门喃喃地说,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巧,一眼不吭。思前想后,一言不发。朱京子,朱京子,猪精子都不如,她爱恨交织的男人一家因为山洪暴发,没了;吴英俊,吴英俊,你英俊的时候我咋碰不到,碰到了你先挂了。
狐狸不是妖、性感不是骚。吴门门拉起巧出了门去,当了一辆车,她说,姐,今晚陪我轮流性骚扰一下男人。
巧说,去哪里?
去0+0泡吧,也就是蛋加蛋。吴门门大笑着。
男人可以找小姐,我们也找一个鸭子,试试!让他们服服帖帖伺候我们,我们也当一回女皇。吴门门接着说。
出租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到了一个酒吧进去一个酒吧,只有小姐,没有男伴。事情看来真难办。
蛋加蛋酒吧,司机问遍,没有人知道在哪里。无奈,司机只好将两个酒鬼送回原地。
我宁愿相信世上真的有鬼,也不相信男人的那张嘴。西门大官人吴门门说,男人都好色,色心稍强一点叫色狼,再强一点叫色鬼,更加强就叫色魔,尤其强那就成了变态色魔,好色到了极致,被称作人体美学艺术家。我们女人呢?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巧,突然冒出了一句,把自己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
吴门门真的醉了。仿佛梦中听到爷爷的宋词。
2013年7月4-18日断断续续草写
感动 | 同情 | 无聊 | 愤怒 | 搞笑 | 难过 | 高兴 | 路过 |
- 上一篇:(小小说)绒绒和豆豆
- 下一篇:(评论)土地是乡村的灵魂
相关文章
-
没有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