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谁不爱美女

周末在返城的远郊车上，一位恬静美丽的豆蔻少女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女孩扎着蓬松的马尾辫，穿着月白色小西服，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带着这个年龄段女孩特有的矜持，女孩始终目不斜视旁若无人。但我知道她其实有多么在乎自己的形象并让神经保持高度紧张雷达般捕捉着周边人对自己的态度。她显然知道自己的美丽。离她最近的男孩子就明显被她困扰，一副手脚无处安放的窘迫样儿。但车上其他人似乎缺乏意识并不为所动，只有我隔一会儿便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瞄她一眼，也不知道女孩有没有发觉。我想她是知道的。距她不远的地方坐着我十五岁的女儿，亦生得周正，但开化较晚，正螓首低垂呼呼大睡树袋熊般憨愚。

从小看《红楼梦》，我独爱贾宝玉那段独白：女儿若水男人若泥，我一近女子便觉清新一近男儿则觉浊气逼人。我倒也不致排斥男人，但对女性之美尤为敏感。生了女儿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时刻关注女孩子各个时期成长之美。窃以为小女孩娇若春花的美丽是世上最让人心醉的东西。

说起来没出息：人都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一介草莽女流，却对美女特别没免疫力，最会怜香惜玉甘当绿叶配红花。

我也年轻美好过，被众星捧月过，但始终有自知之明：吾相貌平凡仅凭“腹有诗书气自华”是算不得真正的美女的。记得十八岁那年，宿舍来了一个迟到的女孩。那是黄昏时分，门被推开，正在整理床铺的我不经意间抬头，只觉昏暗中一道亮光扑面而来如醍醐灌顶，我对“美女”一词瞬间有了概念。而那个女孩明明衣着朴素素面朝天！我也从此知道了什么叫做“蓬荜生辉”。该女子早慧，听说高中未毕业即受邀业余走T台，花枝招展绯闻不断，其父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她的锦衣华服“押送”到了我们这个民营职校。女孩穿着灰色的宽大的男士西装低调做人，但难掩天生丽质，元旦文艺汇演时学生会主持人一职仍非她莫属。女孩去她姑妈家借了一套灰色毛料成熟风格的服装回来，我开始是一百个看不上。孰料当她款款走上舞台，那套灰色毛边腰坠流苏宽袍阔腿的“女人衣服”顿时令她艳光四射仪态万方。其后她换上一套依旧很普通的石磨蓝牛仔装领舞一段爵士舞蹈，再次深深迷倒了我。也算是给只知学生装运动服的我开启了服饰之蒙。

女儿上小学时一次要表演节目，我带了相机跑到后台给带妆的孩子们拍照。音乐老师热情地帮我组织孩子们拍了几张合影，服装出彩儿童天真非常好看。其中一个小女孩又被我“慧眼识珠”惦记上了，以后每次到学校看女儿我都要有意扫视一下那个女孩在不在，而每次不管她穿的什么衣服，我都能在一群孩子中一眼看到这个女孩或动或静的身影和面容。从小就这么出众，长大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美女罗。

有位亲戚美女有段红颜薄命的故事，每次来我们这儿时我都倍加怜惜，恨不得鞍前马后为其效劳。每次她的小小请求我都会满口答应不懂拒绝，事后自己也暗笑自己的痴：人家男人如此犹可解，你这傻乎乎的卖的是什么命？没办法，每看到美女窈窕的身姿婉约的面容我就如春风拂面陶然若薰身不由己呀！

年岁见长对生命的理解也越来越透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吧？就像一朵好花一片白云一只青鸟一个可爱的孩童，人皆爱之不分性别对不对？对美好的事物我一概欣赏用心去呵护，这也是我的真善美不是么？

而今人到中年的我身兼数职：为人母为人姑母为人舅母甚至当了“姑奶奶”，身边热爱我的子女侄女外甥女个个堪称小美女，我喜欢为她们购买漂亮衣饰，指导服装礼仪，带她们外出看世界，听她们讲成长中的小心事，我也被她们活泼泼的生命力浸染永葆青春风采，诉说着一段不老的传说。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痛哉快哉！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