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宝贝
1980年前后,西安市场上刚有黑白电视机时,我所任教的市34中学购置了一台,放在二楼教导处办公室,由教导处严思明老师管理。
严老师是位热心人,又是位“秦腔迷”,每逢陕西电视台播放秦腔时,就把电视机搬到楼下小广场,让众多秦腔爱好者享受。那时我是小广场的常客,但好景不长,学校以影响正常教学秩序为由,不允许再把电视机搬到室外。
我自小喜欢秦腔,灞桥街如有秦腔演出,几乎场场必看。没了露天电视看秦腔,生活好像空荡荡的,缺少了什么。于是我与妻子商议买台黑白电视机。当时家里的经济并不宽裕,上有老人,下有三个子女,俩人每月工资总共不足100元。得到妻子的同意,拿出多年省吃俭用积攒的320元。那时电视机是紧俏货,大小商场没有销售,我只好托熟人,最后在东十里铺一仓库购买了一台日本索尼牌黑白电视机。
有了这台14寸黑白电视机,我如获至宝。每周五晚或周日上午,陕西电视台《秦之声》《秦腔大剧院》开播前,我都会提前打开电视机,等待原在露天看秦腔的戏迷,当然少不了严老师,还准备好烟好茶招待这些“贵客”。一日晚,我刚打开电视机,屏幕上雪花片片,无声又无图像,我调来调去,无济于事。这可怎么办?赶紧找来一位“内行”,他查来查去,查不出原因。不一会儿,电视机恢复正常,原来是电视台信号发生故障,我的心才放下来。
14寸黑白电视机给我带来了无限欢乐,使我过足了秦腔瘾。每每播放秦腔时,听那动听的秦声秦韵,看那精彩的演出场面,我如痴如醉。随着剧情和人物的心理变化,时而悲伤,时而欢乐。一日,《秦之声》播放秦腔传统剧《三娘教子》,三娘那段“为娘我一尺五寸把你抓养大,日日夜夜受煎熬”的唱词,令在座的无不为之动容,严老师眼睛湿润,不时地用手巾擦着。我的眼泪也顺着脸颊而下。
也有欢乐逗趣的时候。一日,播放秦腔现代戏《洪湖赤卫队》,当韩英控诉“彭霸天丧尽天良,霸占田地抢占茅房”时,不知谁说出“彭霸天太霸道了,连人家茅房(指厕所)都不放过。”严老师加盐加醋地说:“彭霸天是想吃屎喝尿呢。”逗得在座的捧腹大笑。
这台14寸黑白电视机伴我度过了18个年头。其间,我两次搬家,视它为“宝贝”,小心翼翼,抱上抱下。1997年前后,西安市场上兴起彩色电视机,我“喜新厌旧”,购买了一台彩电,我的“宝贝”黑白电视机才“光荣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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